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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雨點般地落在肖荻的頭上和背上,一個歹徒企圖拉開肖荻,但沒有拉得動。一把罪惡的刀便捅進了肖荻的腰部,接著另一把匕首刺進了肖荻的後背。
這時候應該有人喊了一聲,要出人命了,別讓流氓逃了,快抓住他們。於是乘客們紛紛上前與歹徒扭打,最後將他們放倒。有人想拆開肖荻和被他護著的姑娘,但沒有成功。肖荻死死地拉住了沙發的底座,護衛著他身子底下的弱小生命。那人見狀,連忙大叫,司機,快往公安局。
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人們的正義和良知,現在都蟄伏在心底,等待著一個人去喚醒。喚醒這些人的正義和良知,青年作家肖荻認為責無旁貸。否則,他的良心便會受到折磨,他從此便會在良心的譴責中度過一生,他從此就不必再去談什麼文學與寫作,去開掘這世界中的人的心靈和幽閉的靈魂,他將沒有這種資格。
五名歹徒被抓獲了。公安幹警費了很大力氣分開了肖荻和那姑娘。
肖荻被送到了醫院,警方和醫務人員全力搶救,但是肖荻沒有能救活。
肖荻死前,說了一句話:到瓢城找我的朋友方芥舟……
乘客們在急救室外哭成一片。那位被救的姑娘哭倒在地上。
肖荻在人生的最後一刻,完成了他作為小說家的一部氣勢恢弘的最精彩的傑作。
我與姜廣平的絕交也正是因為肖荻的死。
姜廣平一直關注著我的《逃離一座城市》的寫作。在我寫肖荻的死時,他笑了,他說方芥舟,你又開始編織起現代童話來了?
我罵道:狗孃養的,請你滾開,我看者你就覺得齷齪。肖荻還活著,可你卻死了。你寫完《南方以北》後就死了。
肖荻把光榮留給了城瓢大學。見義勇為的英雄肖荻,青年作家肖荻,給瓢城不只帶來了感動。從那以後,很長時間裡,人們的心裡都有有個英雄之軀在叩問自己:當時如果是我,能不能像肖荻那樣挺身而出?
瓢城大學為肖荻召開了隆重的追悼會,由市長親自支援。我泣不成聲地向人們介紹了肖荻短暫而永恆的一生。市委書記宣讀了悼詞。幾個女大學生代表全校學生和全市青年向肖荻的遺體獻了花環。她們從北山上採集來各種花朵,含著淚編織出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花環。那個被救的姑娘一身重孝,站在肖荻的遺體邊上嚶嚶哭泣。人們說,她已經哭了天三夜。
我看見了歐陽文治和舒君君。歐陽文治作為大學校長戴著墨鏡臂纏黑紗站在教師隊伍的最前面。他所擺出的是那種沉痛哀悼的格式與表情。舒君君現在則站在人叢中。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現在,我覺得他們很可憐。英雄和他們無關。
英雄其實也與我無關。我只不過是那個叫肖荻的人的最要好的朋友。我看著肖荻的遺像,突然覺得肖荻愈來愈高大,而我則愈來愈渺小。人可能很猥瑣,但只要在那個需要他死的時候去死了,他便死得其所,便很偉大;人可能很可憐,但只要做人的良知還未泯滅,他還可以算是一個完人;人可能有很多種死法,肖荻選擇了最出色的一種。
肖荻因此而閃閃發光。
我說過,肖荻的死讓我覺悟到了我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
我得走了,這下我真的得離開瓢城了。我對瓢城已再無半點留戀。因為,肖荻死了。
在我收拾行裝即將離開瓢城的時候,馬一天從雪湖來到瓢城,找到了我。
怎麼,老方,這是怎麼了?
我停下手裡的事,靜靜地看著馬一天。我料定馬一天又來追債了。
馬經理,你又來了,我說過,我一定會還你的。我知道,你這個人比較講義氣,我想你不至於逼人太甚吧!
馬一天哈哈大笑,老方,看你想到哪兒去了。姜廣平告訴我,說你要走了,我們朋友一場,我總得要送送你。
謝謝,馬經理!你還有要說的嗎?我料定馬一天不僅僅是來送送我。
馬一天說,明人不做暗事,有些事得告訴你,上次在風花雪月廳,是我的手下打了你,那是迫不得已,我主要是不想撕破面子,但那是打錯了,因為你幾乎什麼也不懂。
我心有所悟,緩緩點了點頭。
我還想告訴你上次進的沉塘的中堡蟹,我已經作了處理。爛得變味的扔掉了,其餘的全制了醉蟹,可能成色會差一點,但也能挽回些損失。我還想請你回來,繼續合作。我發現,你是一個很誠實的助手。在當今商界,確實難以找到方先生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