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生冷的她,外表端莊大方卻對侯府的大小事情不理不睬,只是她明白她的二嬸看著賦兒,就會想起她的盛兒,她和二叔唯一的兒子。梁盛比素宜小兩歲,是素宜二嬸,梁府二夫人李氏冒生命危險換來的,卻溺水而亡了。盛兒溺水時也就只有賦兒這般大。
太夫人司徒氏說是給二叔留嗣,明眼人都明白,這不過是讓二夫人難過。二叔專情,除了二嬸便沒有旁的夫人了,甚至於當年生完素宜的堂姐宜萍落下病根,再生育便會有生命危險,太夫人讓二叔納妾,二叔都不肯。太夫人出身翁主,是先皇惠康帝胞姐舞新大長公主的女兒,素來高傲、獨斷專行,對不聽她話的庶子很不滿,然而二叔梁舒廣又是儀安帝親自挑選的羽林軍衛,儀安帝與姑母舞新大長公主不和,所以太夫人不敢過於薄待舒廣母子三人,後來儀安帝駕崩,舒平成了侯爺後,她就將怒氣發洩在了舒廣留在侯府的生母鄭氏和妻子李氏身上!舒廣死後,李氏的日子便更難過了。
有了太夫人的默許,賦兒的生母姨夫人薛氏因唯一的兒子被過續也沒少對二夫人冷嘲熱諷。素宜也是自小被笑話過來的人,如果不是她的二叔與大哥不時的寬慰,她也很難走到今日。她也明白二夫人心中的難處,才會幫她的忙。
那日後,賦兒便住在素宜的小屋中,每日辰時素宜便叫起他讀唐詩和倫語。他一邊讀一邊晃著小腦袋,很是有趣。不時還會抬頭問我那些句子的意思,素宜總是很耐心地為他講解,姐弟倆的情誼越來越深了。
然而也有一些不和諧的事發生:姨夫人薛氏一日來找兒子與素宜起了衝突,小梁賦幫著姐姐令薛氏氣駭,鬧到太夫人那,結果太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將素宜打了一頓,幸好梁侯及時趕回救了她,瞭解了事實才將薛氏關了起來,叫了郎中為素宜看傷。
2靖武歸定擾紛紛
這一日,素宜傷好了帶著梁賦讀書,自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武侯列傳》,一陣玫瑰凝露的香氣飄入鼻間。她淡淡的笑了,這是她五妹靜宜最喜歡的香料呢!
想到此她也不抬頭,專注於書上,好半晌,靜宜感覺自己的表情快僵了,終於忍不住出了聲,那怪怪的語調充滿了不屑:〃聽爹爹說,四丫頭要出嫁了?〃
靜宜將那個〃四丫頭〃咬得很重,故意提醒素宜的身份不能與她相平。其實這也難怪,她是靖武侯正室南宮氏所出次女,又有太子良娣那樣尊貴的親姐姐,卻生生地小了素宜四天,要她喚素宜一聲〃四姐〃自然不太可能。
素宜也不理會她的無理,回頭緩緩地打量她。她一身桃紅裙裝,梳一個反綰髻,髻邊插一隻累絲金鳳,額上貼一朵鑲金花鈿,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雍容華貴的裝束因為臉上憑添的怒氣失去了鎮靜大方的氣度。
素宜輕輕一笑:〃五妹今日很美,可是有喜事?〃
她臉色驟然一白,氣哼哼地:〃哼,五妹是這罪臣之後可以叫的嗎?果真是沒娘養的野孩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這話素宜在梁府聽多了,從前她總會嚷嚷著〃我娘不是罪臣〃,卻佔不到上風!自然久而久之也就不在反駁了,嘴長在他們身上,誰都控制不了,說多了也是自取其辱罷了。然而素宜到底是兵書看多了,也明白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淡淡地笑著,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妹妹以為父親是罪臣?〃
靜宜一聽果真急了:〃你胡說什麼,我是說你娘,你娘魏氏一門皆是罪臣!〃
素宜放下書,溫和地笑了:〃哦,似乎我與妹妹同祖同宗,皆是姓梁噢!〃
靜宜氣急,漲紅了臉:〃你……臭丫頭嘴刁!哼,告訴你,過不了幾日,我就是齊王府的側妃娘娘了,你就是這麼與皇家娘娘說話的?〃
素宜不禁好笑:〃古語云‘名不正則言不順‘,娘娘,您怎麼還住在梁府呢?〃
素宜有什麼好怕的,靖武侯都要把她嫁給梁王的手下了,她還用擔心只能來往於侯府與齊王府的側妃娘娘的刁難?靜宜卻氣得不輕,說不出話,拂袖而去。
身後兩個貼身侍女不住地勸她消氣。
齊王,是當今聖上的第五子,素宜二姑姑梁姝荷唯一的孩子,今年已十九歲了,已立一正妃和兩側妃,靜宜嫁過去便是第三側妃。其實素宜的三姑姑梁姝蓉也是宮裡的娘娘,二十五年前她生了皇長子,後來卻子殤母亡,眾人皆道是生了二皇女的華貴妃魏錦萱所害,而正好當時定國公魏彪在與南陵陵帝的作戰中被揭發私放陵帝帝嗣軒轅御雪,也就是現在的崇帝。加上魏貴妃之女又夭折,皇上一怒之下以華貴妃魏氏加害皇嗣,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