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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複重重,真假情難辨(二)
佛祖自是不會來救,而現實也不容明微轉身逃走,於是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葉孤城——”明微覺得自己的聲音未免有點太過不正常了些,於是輕咳了兩聲說,“你——”
“皇上詔我進宮,說是戒音大師已經到了。”葉微空淡淡道,聲音倒也平和,只是稍顯冷淡。
明微一愣,顧不得葉微空的口吻了,“戒音到了?”
這個訊息卻並不讓他歡喜,總覺得寺中一人接一人出來,戒晴死了,戒離死了,戒音又來了,南彌寺中除了戒晴、戒離、戒音,只剩下三位戒字輩的僧侶,戒凡今年已然四十多歲,痴心於武,心無旁騖;戒聿年齡更大,與明字輩的老和尚年齡相差幾許而已,就是那普壽寺的道岸和尚的師叔,已去世的明崇和尚的弟子;餘下一人名叫戒瞳,雖是明緘的弟子,卻與他的師父完全不像,至少,明微對他的感覺最為不喜。
似乎隱隱約約的,他拼湊出一個事情的輪廓。
無論是戒晴亦或戒離,都非是皇位的犧牲品,而是更深的——
他的心沉下去。
明微本不笨,很久以前,他雖然並沒有多好的生活和社會地位,卻是從小混跡市井,像他那樣的出身,如果沒有一點頭腦,倒還真不容易過上安穩的生活。
不過,他的聰明卻只是小聰明,這樣複雜的政治泥沼,對於他來說,太過難懂,甚至結論大約是讓他卻步的心驚。
葉微空見他不語,“戒音是我皇姐之子,皇姐與皇兄乃是一母同胞,戒音自小與皇兄親厚,他是三日前到的,與皇兄已有數年不見,歡喜之下便忘記告知你我。”
明微抬起頭來,“——戒音他,是皇室中人?”他竟然不知。他與戒音還算熟悉,只是戒音對於醫術藥物尤其痴迷,就如戒晴好經,戒離好樂,戒音卻是好醫,因此戒音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在外為人義診,明微只知戒音的人是極好的,雖然待人並不那麼親熱,性格甚是靦腆,但在近幾年活人無數,寺中僧侶亦是人人讚譽——只是在外義診多半清苦,他卻從未想過戒音竟是皇室中人。
“嗯。我已告訴他戒離大師之事,戒音他已經趕去了普壽寺,戒離大師的遺體,我已命人送去普壽寺中。”葉微空道,“待我換過衣服,便與你趕去吧,剛好車也不必再備,我命車伕在門外等候便是。”
“好。”明微垂下眼瞼,與葉微空行一禮,便緩步走了出去。
葉微空見他執佛禮,竟是一愣,卻也未說什麼,只往府內走去。
明微停下步子,並未回頭,微微苦笑——忘記告知?這個藉口未免拙劣了那麼一點點。
戒音這個人他也許並不那麼瞭解,不過他印象中那個僧袍洗得發白的樸素僧人,卻是與這些皇子皇孫不同的。
葉孤城他——
如此冷淡,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此當做什麼都未發生過,也是好的。
唇舌之間有些苦澀,他嘆了口氣,有些東西也許想一想,就能抽絲剝繭地想明白,他卻又偏偏覺得如此之累,不願想不欲想。
……
“師叔,不論發生什麼,還望——師叔能多為南彌寺著想。”
……
“我明白的,戒離,只是,我好累。”明微喃喃道,他抬頭看天,又是一個陰天呢,戒離,雖然我不信佛,卻仍然希望有那西方極樂世界。
“師父。”一隻手牽上了明微的衣袖。
明微低頭,看到崔瑾一雙清澈關切的眼,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你來了剛好,與師父一同去普壽寺吧。”
崔瑾皺了皺眉,“戒離大師他——”
“嗯。”
“大師也會死的麼——他還那麼年輕。可是佛祖召喚他去了?”崔瑾認認真真地問。
明微笑,“大師,其實也是人呢,自然也會死的。戒色,你是我收的弟子,雖然你並未剃度,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師父我出自南彌寺,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記得把南彌寺放在心中。”
崔瑾點點頭,“是,師父。”
明微拍拍他稚嫩的肩膀,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葉微空出來之時一身素衣,自然是為了去普壽寺給戒離送行。
南彌寺中僧侶皆為火葬,隨著一部《往生經》付之一炬,將餘灰收集起來放在壇中,帶回南彌寺中往生塔安放。不管生前地位如何,只有出得舍利唯可移入舍利塔,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