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同意嗎?”他語氣溫和地問。兩個比較年輕的人互相對看了一眼,點點頭。
“那麼為水晶山乾杯。”
他們飲了酒。
“明天早晨9 點整到這兒向我彙報。”曼森對他們說。他們起身走了。索普在通往後樓梯的門邊轉過身來,說:“你知道,詹姆斯爵士,如果洩露了機密將十分危險。”
詹姆斯·曼森又背對視窗站著,西沉的太陽斜射在他身邊的地毯上。他兩腿叉開,兩手擱在屁股上,他說:“搶劫一家銀行或者一輛滿載的卡車只是一種粗魯的行為,但搶劫一個國家,我覺得倒挺有點兒風度哩!”
七
“你不是說過,據你所知,軍隊裡有人想推翻金巴總統?可實際上,你現在又說那兒沒有不滿分子。”
恩丁如約在9 點鐘打電話給“貓兒”夏農,讓他等著第二個電話。他在接到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命令後,又打電話給夏農,約定11點見面。這會兒,兩個人正坐在夏農的房間裡,喝著上午休息時間的咖啡。
恩丁點點頭。“對。有一個細節的情報變更了。我看不出會有什麼差別。你自己說那兒的軍隊水平很低,因此,軍事技術援助人員無論如何必須自己完成全部任務。”
“會有很大的差別,”夏農說,“攻打和奪取總統府是一回事,守住它又是一回事。摧毀總統府,殺死金巴只是造成權力寶座上的空白,必須有人進去接管權力才行,僱傭軍甚至天一亮就不能露面,因此誰去接管呢?”
恩丁又點了點頭。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一個僱傭兵會有政治頭腦。
“我們正在考慮一個人。”他謹慎地說。
“他在國內,還是流亡在外?”
“流亡在外。”
“哦,攻打總統府是在夜裡,到第二天中午就必須把他安置在總統府裡,讓他在電臺上廣播說是他領導了宮廷政變,接管了這個國家。”
“這個好安排。”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恩丁問。
“必須有忠於新集團的軍隊,假裝是他們發動了夜間的政變。在攻下總統府後,太陽一出來他們就得露面,並且擔任警衛。如果他們不露面,我們就會很尷尬——一群白人僱傭軍藏在總統府裡。這樣,也就不能表示他們自己是為了政治原因而打的,並且在遭到反擊時沒有退路。那麼,你們的人,那個流亡者,在政變發生後他能帶領這樣一個支援部隊進去嗎?或者說,他能立即在首都集合起他們嗎?”
“我想,這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恩丁執拗地說,“我們問你要的是一份用軍事術語寫的發動和完成攻打總統府的計劃。”
“這我可以辦到,”夏農毫不遲疑地說,“不過,準備工作,制訂計劃、招兵、武器彈藥,這些事情怎麼辦?”
“你也必須把這些事情考慮在內,白手起家,然後去奪取總統府,殺死金巴。”
“必須殺死金巴嗎?”
“那自然,”恩丁說,“幸虧他早就把能成為對手的人都除掉了,那些人有足夠的獨創精神,或者很有頭腦。因此,現在他是惟一能重新集結軍隊,組織反攻的人了。他一死,就再不能向老百姓施催眠術,使他們屈服了。”
“對,他一死,那個符咒也就一塊兒完了。”
“那個什麼?”
“沒什麼,你聽不懂的。”
“我聽聽看。”恩丁冷冷地說。
“這個人有一種符咒,”夏農說,“或者至少老百姓相信他有。那是一種強有力的防身術,是神靈賦予他的,使他免受敵人的傷害,保證他戰無不勝,保護他不受攻擊,確保他長生不死。剛果的西姆巴人相信他們的頭人皮埃爾·穆雷雷也有這種符咒。他對他們說能把符咒傳給他的支持者,也使他們長生不死。他們相信他,認為子彈會像水一樣從他們身邊流過。他們成群地向我們擁來,那些對大麻葉和威士忌上癮的人沒有想到會發生爆炸,他們像蒼蠅一般死去,可是依然擁過來。金巴也有這樣的符咒,只要老百姓認為他是長生不死的,他就是長生不死的了,因為誰也不敢動他一個指頭。可是一旦他們看見他的屍體,那個殺死他的人就成了他們的領袖,因為那個人的符咒更厲害。”
恩丁驚奇地凝視著他。“真是那麼落後嗎?”
“這並不算怎麼落後,為了自己特殊的目的,我們不也一樣有護身符、聖靈遺物,裝模作樣地去求神保佑嗎?不過我們把這叫做我們的宗教,而把他們的那一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