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你可不要誤會。同然堂乃是天字號,總轄工、商兩業,堪稱大清國地支柱。我是覺著這個擔子太重,怕擔當不來,辜負了朝廷的厚望。”
蕭然大笑道:“何須太謙?聞知左公帳下,有位胡雪巖,十分才幹,一人肩負浙江一省錢糧,真是位能人啊!有這樣地左膀右臂,還有什麼做不了的事情?”頓了一頓,又道:“其實左公不提,這件事我也正準備找你商量商量,是不是跟兩宮太后建議,將同然堂總號正式改辦為工業管理局,對各省洋務進行統一籌劃管理。另外,還打算成立海外貿易局,我打算就由同然堂挑頭,大力開展海上對洋貿易。左公你是浙江的父母官啊,這件事,可還需要你的鼎力相助才成。”
其實左宗棠真正關心的,就是如何藉助同然堂,來提升自己的權力地位,畢竟這天字號的買賣關係著全國的經濟命脈,是一顆最有分量的籌碼。而蕭然這話,不免令他又驚又喜,這一來不但正了他的名號,手中的權力也無形之中擴大了N倍。、內務府也罷,那都不是直接生銀子的地兒,跟目下的同然堂比較起來,正是縣
管的差別!
另一點最為關鍵的是,同然堂是蕭然一手操持起來的,這是有目共睹的。能夠跟同然堂掛上鉤,某種程度上說,也就跟蕭然拴到了一處。這位縱橫皇城內外、東征西討的紅頂子太監,兩宮太后駕前的紅人,無論是內政外交,其權勢之高、影響之大,自然不用說的。能與他聯手,對於李鴻章來說,可就難受得緊了!
如果說來江寧之前,左宗棠一直在擔心揣度蕭然的態度,那麼現在蕭然給他的答覆,卻讓他驚喜之餘,又不免有些疑惑:非親非故的,他幹嘛對我這麼看重?尋思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一揖,道:“老弟信任,委以重任,理當感恩戴德。只是常言道:無功不受祿。季高何德何能,蒙老弟如此看重,心中欠安吶!”
這話說得卻有些直率了,不過蕭然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性格,親手扶他坐下,道:“看重什麼的,左大人也不必太謙。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蕭然是實實在在敬重你的為人。同然堂是個重擔子,擱在別人身上,我還不放心吶。”輕嘆一聲,道:“目下時局,左公自然都看在眼裡。以李鴻章的羽翼勢力,倘或遷都杭州也好,成都也罷,你說李鴻章會不會答應?如若從中起事,則長毛禍亂放平,新禍又起,相信這樣的局面,你也不想看到。因此唯今之計,只有緩緩後圖,左公以為然否?”
左宗棠這才釋然,大喜道:“沒說的。老弟能與我推心置腹,左季高唯有鞠躬盡瘁!”
蕭然道:“大人先別客氣,蕭然還有一事相求。”
左宗棠道:“老弟的事,便是我的事,但說無妨!”
蕭然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長毛禍亂已平,江南一帶已無匪患,各地軍備,包括地方團練,還都是戰時的編制。一方面朝廷要支付大筆的軍餉,另一方面,這些軍隊也造成了地方督撫的戒備鉗制。裁軍之議,早在年初已有爭論,只是北邊一亂,這事就擱了下來。目下又是剛剛遷都,如果朝廷出頭來下這個詔令,難免會引起地方上的一些流言,所以我想請左公出面來挑這個頭,給朝廷具一道奏摺,請求裁軍。你看如何?”
左宗棠面色登時變得凝重起來。關於裁軍一事,的確是早有主張,事實上為了維護地方安定,裁軍也是勢在必行的。但是作為地方大佬,誰不想自己的實力更雄厚、勢力更穩固?曾國藩素來謹慎,裁撤湘軍時還要推三阻四,一直到調直隸任才肯遣散部隊,更不用說左宗棠了。沉吟了半晌,道:“非是季高不肯從命,只是這件事,實在是棘手得很。我部下楚軍六萬餘眾,裁撤多少合適,有待商榷,這是其一;江南各省,除去漢軍跟地方團練,還有八旗軍,這些個公子兵、老爺兵,餉銀那的勤,平日裡遊手好閒惹是生非,打仗的時候狗屁不是。真要裁軍的話,他們怎麼算?這是其二;第三個,要我帶頭裁軍,也無不可,只恐回頭朝廷下了詔令,而其他督撫不能夠令行禁止,卻又如何?”
蕭然很是乾脆的道:“裁軍數量,還要由兵部、戶部會同布軍衙門,再行議定。八旗軍跟漢軍,無論戰時編制如何,一律都要裁減。至於第三個麼,呵呵,你想,如果你率先上折請奏裁軍,李鴻章的淮軍又該如何?如果他拒不裁軍,那麼便給了其他督撫以口實,因為遷都江寧這件事,所有人可都瞧著他眼眶發青呢。以李鴻章的精明,必然會主動要求裁軍。如果江南實力數一數二的淮軍、楚軍都裁了軍,你認為其他各省,還有誰敢不聽令?”
左宗棠揣摩著這幾句話,漸漸笑了,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