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我也不必瞞你。自打第一天踏進紫禁城開始,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算計。算計別人,也防著別人來算計自己。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其實真的很累,累極了。時常在夢裡就會莫名驚醒,就那麼坐著一直到天亮……
“沒有過這種經歷的人,永遠不會體會這其間地滋味。回頭想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也不知道像現在這種平靜如水的生活。竟是這樣的悠閒自在;這種合上眼一覺到天亮的滋味,竟是這樣的香甜……
“說來好笑,如果不是小三子這個假太監,我可能這輩子都要活在權力的陰影之下。現在一切都看開了,心裡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輕鬆。說句大不敬地話:你瞧太后現在,終日操勞,年輕輕的一個女人,卻變得如此憔悴!相形之下,你不覺得我現在要幸福的多麼?
“有時候經歷一些變故,卻可以讓一個人解開心結。那便是最大的收穫了。直到現在,我才算是品到了平淡二字的真味。從今往後,我哪裡也不想去了,只想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便已足夠……”
彥琳怔怔的望著晨曦中的葉赫那拉蘭兒,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曾一度飛揚跋扈的女人,如今卻是如此的淡定從容,竟然會說出這樣地一番話來!蘭兒見她那呆呆的樣子,不由笑道:“再說這陣子我也壓根兒就沒受什麼委屈呢。多承妹妹你照顧著,見天換著花樣的叫人給我送飯,要不是住進了冷宮,我哪有這好口福,能嚐到你宮裡出了名的精緻飲呢?說來真是不知怎麼感謝妹妹才好。”
彥琳遲疑了一下。低聲道:“姐姐既然這麼說,你可知道是誰託我照顧你麼?”
“不是你?”蘭兒微微一怔,“那,是太后?”
“不。是小三子。”
“啊!是……是他!”
蘭兒身子一晃,連忙扶住窗欞。平靜未久的心,忽然就亂了。
……
蘭兒估計的沒錯,這一次蕭然地確事先做了安排。奪回大興山財寶之後,他派段興年押運那批寶藏回京,同時也交給了他一個秘密任務:逼迫議政王奕
奕是命根子捏在人家手裡,只好答允。心裡卻在合計:宣戰又如何?反正內務府拿不出銀子,我倒要看看你蕭然這一仗準備怎麼打!
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著眉。沒有強大的財力做後盾,大軍根本就邁不出步子去,那麼所謂的宣戰也就成了一紙空談。怎麼辦?正急得火燒眉毛,雨來卻忽然上了道密摺,清報了一年來同然堂的盈餘
是足足的一千萬兩!
眉早知道蕭然這傢伙是要藏私房錢的,但是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一藏竟藏了整整一千萬!一時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惱他,還是該感激他。
—
有了這一筆飛來橫財,出兵也就不成問題了。當即命令僧王僧格林沁部,盛京將軍納彥辛奪部,兩路大軍同時發動。京師以北所有八旗軍、綠營部隊,幾乎傾巢而出,分路增援。而大批的新式火器彈**、糧草輜重,也源源不斷的運抵前線。
大清朝地舉動,令一向作威作福慣了的俄國佬目瞪口呆,措手不及。原以為喊一嗓子議和,也都算是屈尊給面子了,那些辮子豬還不是巴不得的來搖尾巴?誰知道這幫傢伙竟然真的瘋了,沒頭沒腦地就打過了國境線,一竿子打到自己家裡來了!
震驚歸震驚,可還是得硬著頭皮迎戰。這時的紅毛鬼子都已經聽說了大清火器的厲害,六百人就能包兩萬人的餃子,不免聞風喪膽。而大清朝的部隊數十萬雄獅,正是雄赳赳氣昂昂,士氣空前高漲。打仗其實就是這麼回事,一旦打出了氣勢,打出了軍威,拎個擀麵杖都敢去殺敵,破菜刀也能變成小李飛刀。
北路的納彥辛奪部,會同吉林八旗軍,率先越過國境,沿黑龍江向東一路橫掃,一個月不到,將海參崴、野豬河碼頭等比鄰太平洋的海港全部收回,戰火一直燒到了韃靼海峽,截住了徘徊在朝鮮海峽的俄**艦的歸路。然後越過黑龍江,會同後續趕來的增援部隊,向興安嶺方向挺進。紅毛鬼這時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眼看著駐守黑龍江流域的精銳部隊都給清軍禍害沒了,誰還敢抵抗?但凡長齊了兩條腿的,早風緊扯乎了。
一路勢如破竹,終於趕在同治元年春節,大清國的戰旗,順利的插到了馬而布洛山巔。那條迎風獵獵飄揚的巨龍,同時也意味著三年前《琿條約》割讓出去的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完整無缺的迴歸了祖國的懷抱!當然捎帶腳多劃回個十萬八萬平方公里土地的,清軍也並沒有過分計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