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有著不小的心事,一直壓抑在心裡。直到有一天,主母她飯吃到一半,突然就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之後那哭聲竟越來越大,到最後,竟悲痛如天崩地裂,考妣俱喪,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漸漸停息下來……奴婢們本來擔心不已,但自那之後,主母的病竟然很快便痊癒了,人也似是一下子開朗了不少,還時常陪著宇少爺和寶少爺一起玩鬧嬉戲,直到主上回來……”
說罷,梅香重重的嘆息一聲,對著冉之宸躬身一福道:“啟稟主上,奴婢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她的話音一落,冉之宸便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般的喃喃說道:“她哭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他再次一嘆,重新睜開的眼中滿是沉痛。
他重重的向後一靠,似悲似嘆的低語道:“我錯矣……”說罷,他雙手捂面,再次長嘆一聲:“我錯矣……”
他的聲音壓抑地幾不可聞,除了一側的冉管家,其他人都未曾聽清,只能看到他輕顫的雙手。見狀,冉管家的眉頭狠狠地跳了跳,臉上的憂色驟然加深。
半晌,冉之宸才再次坐直身來,只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他臉上的憔悴便更重了幾分。只見他對著剩下的幾名婢女掃視了一遍,啞聲說道:“你們可還有補充。”
他一個一個的看去,婢女們一個一個的搖頭。然而,就在他的視線看向最後一人時,卻見她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掙扎。雖然那動作十分細微,但還是讓冉之宸捕捉到了。
頓時,他的目光一凜,聲音徒然一沉:“你呢?”
那婢女聞言,猛地一個哆嗦,眼中的掙扎更深。片刻後,只見她咬了咬牙,畏縮的看著冉之宸說道:“回……回主上,奴婢倒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是……”那婢女抿了抿唇,神情惶恐的說道:“奴婢要說的是,主母她……主母她在主上回來前,曾讓奴婢準備過避孕丹。”
“什麼!”冉管家驚呼一聲,“如此大事,你為何不早說!”說罷,他急急地回頭看向了冉之宸,只見他雙眼一眯,眉頭緊鎖,臉色卻已瞬間蒼白。
那婢女被冉管家的暴喝嚇到,一時有些後悔起來。可她也明白,就憑這幾日冉府尋找洛晨的架勢,就算她不說,想必用不了多久,此事也會被查出,倒不如現在她主動說明。
只見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急急地辯解道:“請主上息怒!當時主母說主上要納妾,她需要提前做些準備。奴婢一想,大戶人家的正妻,哪個暗地裡……不都要備著點兒這些東西,便……便依言而行了。”
在時下,為人正妻的女子為了防止自己不喜的小妾懷孕,暗地裡準備些避孕、絕孕的藥物,確實是件十分正常的事。因此那婢女當時在洛晨的有意誤導下,倒也未曾多想,便將藥備下了,之後甚至還覺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好生歡喜了兩天。
直到洛晨出走,她才漸漸察覺到不對,心裡越發不安起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此事說出。今日被冉之宸問道,只覺得無所遁形,索性實話實說,聽天由命了。
只見冉之宸的臉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如此變換數次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極為剋制壓抑地問道:“那藥物,可對身體有害?”據他所知,凡是避孕的藥物,都會損傷身體。
果然,只聽那婢女哆嗦著說道:“有的。據說吃個一兩次,倒只是微有傷害,無甚大礙,但多吃幾次,便會影響生養。若是經常服用的話,可致終生不孕。”
她說完之後,房內便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冉之宸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冉管家站在他身側,表情愈加凝重。
良久,良久,在眾人覺得氣氛壓抑的已無法呼吸時,只聽“砰”的一聲,冉之宸驟然起身,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眾人大驚失色,畏懼不已。冉管家更是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冉之宸,一邊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一邊急急的開口勸說著:“主上息怒啊!主母備下那藥物,或許只是怕你近了他女,為防長子旁落,才提前做好準備的。主上一直盼她誕下嫡子,她不會對自己如此狠心的!”
“她不會如此狠心?這世上還有什麼狠心之事,是她不敢去做的!”冉之宸雙手撐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可以肯定,洛晨準備那藥物,定是要自己服用的。什麼他女妾侍,他除了她一人,哪曾看過別人二眼!
似是太過激動,又或是起身過急,幾日未曾安眠的他,說完之後便覺得眼前一黑,身子驀地搖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