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忠世撥開草叢走了過來,“原來是大人。”他看到了家康的身影。

“是大人,快過來請安。”忠世轉過身去揮著手。他身後有個看上去十四五歲、大眼闊耳的少年,拿著根枯樹枝,穿過灌木叢,跟了過來。

“七郎右衛,他是……”

“他是幼弟平助。平助,還不問候大人!”

那少年漫不經心地單膝跪下,道:“小人不是平助,叫彥左衛門忠教,雖然還未舉行元服儀式,但已經有名字了。”他好像很不滿意兄長忠世的介紹,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哦,原來是甚四郎的小兒子!我問你。你認為我和武田交戰,哪一方會贏?實話實說。”

“不,小人不想說。”平助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哦?為何不想說?”家康面帶笑容,內心卻在嚴肅地思考。

“如實話實說,大人恐會生氣。”

“哦。那我無須再問了。不過,你為何認為我會輸呢?”

平助看了看兄長忠世,道:“不知。”他用枯樹枝猛地抽了一下身邊的草叢。

忠世故意緊皺起眉頭道:“這個平助真是敗家子。”

“我不是平助,是彥左衛門。”

“將你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告訴大人。”

“因為家臣們不好。”平助大聲道,然後看看兄長,又看看平八郎。

“什麼?小渾蛋。家臣們哪裡不好?”平八郎生氣地盯著平助。

“呵呵。”平助笑了,“我不能說,說出來你們會怨恨我。”

“你不是已經說了嗎?快說!”

“不,我不想說。但如果將我留在身邊當差,你們就會明白了。大人,請收下我。”

“狡猾的小子。哈哈哈!”平八郎大聲笑了起來,家康卻沒有笑。連這個稚嫩的孩童,好像部在給他某種暗示。

“好,我收下你了——七郎右衛。”家康轉臉呼喚忠世。

“在。”

“你說,應戰,還是避開?”

大久保忠世看了看本多平八郎:“在下和平八郎的意見稍有不同。”

“有何不同?”

“平八郎勸大人,無論如何都要迎戰。在下並不這樣認為。”

“你反對迎戰嗎?”

忠世輕輕搖了搖頭:“在下既不勸說,也不阻攔。在大人作出決定以前,我心中只有一個字:無。”

“哦。”家康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平八郎高聲大笑。“七郎右衛,你好圓滑。原來你要完全遵照主公的旨意。不過確實言之有理。”

“主公,”平助又開口了,模仿著平八郎的口吻,“在這次戰鬥中,請賜我長槍。”

家康點點頭,站起身來。他不該詢問家臣的意見。若是不聽取他們的意見,則有可能種下紛爭的禍根。“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回去吧。”

他又抬頭看了看聯結著甲斐、信州的山脈。無論武田取勝,還是德川取勝,山脈依然會聳立在那裡……想到這裡,家康突然感到一陣悲憫。

回到城裡,家康破天荒地讓下人端來了酒。食物依然是攙了一半麥飯的白米,另有三菜一湯。

因為家康的節儉,岡崎和濱松倉廩充實。沒有山珍海味的飯食,咀嚼起來更加回味無窮,每一顆麥粒裡都蘊藏著悠長的美味。其實,人生和戰鬥也是如此。

“我今日想飲酒。”家康對在一旁服侍的下人道,表情苦楚地飲起濁酒。他並不嗜酒,只想瞭解那些嗜酒如命的人的感受。他們究竟在酒中得到了怎樣的享受呢?在家康看來,酒除了使人東倒西歪忘記自我外,一無是處。飲著酒,信玄的影子又浮現在眼前。

酒味苦澀,完全品嚐不到甘甜。這樣飲下去,唯一的感受只能是苦。

“有甜味了。不太苦。”他好像忽然想起什麼,“叫西鄉來。”他吩咐下人,然後大口喝起熱湯來。

西鄉左衛門佐清員正要退出城外,卻被家康派來的下人叫住了。

“主公在用飯?”

“馬上就完。稍等。”家康說完,不再理會他,連喝完三碗熱湯,才開口道:“我放在你那裡的東西呢?”

“東西?”

“你忘了?前年夏天我不是囑咐過你嗎?”

“您是說——阿愛?”

“還記得啊。讓阿愛到這裡來。”西鄉左衛門佐清員呆呆地看著家康,又看看旁邊的酒壺。西鄉深知主公家康不是那種酒後戲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