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家。”他的語氣冰冷,眼神堅決凌利迸發著怒氣。
大伯似乎感覺到什麼,笑著接腔,“好,不回家。那去我家養傷比在風雪家會方便些。我家藥品齊全,因為我兒子二新也經常會受傷,免不了要給他準備些。多個人照顧你,你也能早點好起來。”
“這裡挺好。”方洛哲望向大伯的眼神卻是柔和的。我立馬哇哇直叫抗議,“你嘛意思?我不幹。我才不照顧你呢。在這裡沒人照顧你,我會讓你冷死,餓死,病死。你還要住麼?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麼?識相的,勸你還是跟著我大伯走吧。大伯,你到是說說!”
大伯笑呵呵地道,“孩子,我家風雪呢,你看她這樣也知道,照顧得了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她照顧不了別人的,說實話她照顧自己一個人都讓我很操心。你的傷還得人照看,你也就別指望她照顧你了。我家離這不遠,一會就可到的。”
“傷不怕,死不了。”方洛哲露出的那種決絕的無謂的笑意,眼神幽遠悠長。讓人吃驚的是他繼而又說,“這清靜,就呆在這裡了。”
“你——”我怒火中燒,十分抵抗有人非法侵佔我的房子,“你有嘛選擇權?”
“走到哪,算哪。”他望著窗外的一片明亮,喃喃自語。大伯遞了個眼神給我,再多的攻擊語言也不能再說出口了。為什麼突然會覺得他很滄桑?我一定是氣得怒火攻心了。
“你幹嘛不回家?”我噘著嘴問。
“家?”目光散渙,一抹嘲諷,“哪來的家?”
我正要反駁,大伯咳了一聲接著說,“那你還記得你的親人的聯絡電話麼?”
他搖搖頭,繼續保留那抹刺眼的笑意。
大伯起身要推我出來,方洛哲突又說了一句,“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這。我隨時都可以走。”他用的是陳述句,還不是商量的口吻。大伯擔憂地說了一句,“孩子,如果是家裡鬧了矛盾,賭賭氣就算了,還是要回家的,你這樣子家裡肯定擔心極了,是什麼原因讓你不聯絡他們,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們擔憂呀。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他緊閉雙唇,目光呆滯。
“唉。”大伯一聲嘆息,我輕輕地啜了一句,“哼,壞傢伙。”
第五章
大伯決定把他留下,交代怎麼這幾天要他注意的事項,說他的肩膀和腿上,還有腰部的傷要小心過幾天他會過來幫換藥,只要我弄點吃的給他就行。他的衣物大伯也幫洗了,晾在後院,過幾天收了還給他。交代了半天,我還是繞著大伯不讓他走。大伯輕輕地說,“放心吧,這孩子腳傷得重,地都下不了,幹不了壞事。你就隨我去家裡住。等他好一些,就讓他回家去。”
我不情願去,那裡的一切再好,都不如自己的老窩睡得自在。我正在暗自糾結,坐在一旁的他出聲嘲笑,“怕了麼?”
“怕你?開玩笑!”姐的膽可不是嚇大的。扭頭坐回椅子上昭示,“大伯,您回家吧。我也不去了,我留下。誰怕誰了。你要敢打什麼歪主意,我打斷你的——小腿。”
“風雪。”大伯喚了我一聲,示意我跟他走。
“大伯,您記得要來呀。”我眼淚汪汪的還是有些懊惱剛才的衝動送別大伯,“我可沒您那麼好心,他要敢惹我,就會被我踹出門的。”
大伯走後,已經差不多夜幕降臨的時分。留了許多食物在家裡,我掏出一些最愛吃的,把一些紅薯和玉米拿了些放鍋子煮。順便躲在明亮的廚房裡看著書。不知道為什麼,已經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去看吸人入玉的故事情節,腦海裡會不斷浮現出那個傢伙——呃,叫什麼來著,方洛哲的面孔。
我習慣光著腳丫子,甚至隨便亂穿件衣服在房間裡竄來竄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說什麼話做什麼表情都不會有人知曉。可現在,就像有個鴨蛋哽在喉嚨裡一般,吐也不是,吞也不是,難受得要命。
他昨晚上就已經打探過我家的情形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今天賴著就不走了吧?你想打什麼鬼主意呢?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雖然我這段時間在家,那是因為我讀完了書才回來守家的。瞧他傷的那樣,大伯驗過傷後也不該是假,是什麼原在導致他受那麼重的傷?傷了的人都希望自己快些好起來,遠離傷痛。而他為什麼不願意?真的只是因為這裡清靜麼?我可不會讓他得逞的。再說他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沒有家?為什麼他看起來像刺蝟,又像可憐蟲,又高傲又邪惡的樣子?
為什麼他有那麼多謎團?我雙手支著下巴傻怔怔地蹲在門墩上想。
我在廚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