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起先還能一邊冷眼瞪他一邊努力的想著脫身的辦法,但是到後面隨著離泓銘高中距離的越來越近,陵尹竹是實在無法冷靜了。
沐沈西察覺到身邊不停像是夾著刀的火辣視線射過來,不痛不癢的回過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悠然的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陵尹竹生氣,可是他告誡自己不能硬來,不能硬來。之前已經吃了個大虧了,現在時間又是這樣緊迫,一定要智取,智取!
“時間不早了……,你上學不要遲到嗎?”聲音儘量放慢,而且要柔和。
可是沐沈西不理他。
“這裡是和西羅反方向的路程,一會兒還要繞回去呢。”所以你他媽就別給老子多此一舉了,快給我回去!
沐沈西充耳不聞。
陵尹竹頭上已經開始要爆青筋了,拳頭捏的哢哢響,淡漠的微笑很難維持下去了。沐沈西猛地回頭,看見的就是一臉僵硬的陵尹竹,他玩味的挑了挑眉。
“那就不去了。”
嗯?
陵尹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指沐沈西自己如果遲到的話就索性不去上課了?還是說他陵尹竹既然這麼怕麻煩就不要去泓銘了?
不過他想不明白也知道,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願意的。
咬牙沈默,暗罵這家夥真難纏。忍耐中幾乎有想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的衝動了,我就是要安靜才去的泓銘,你現在這樣做擺明了找我麻煩了?沐沈西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首先用這種大哥的口氣對眼前的人吼,陵尹竹是不敢的,而且哪怕坐在這種高階坐墊內還依然隱隱作痛的屁股也在不時的提醒他,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就是自找沒趣,自找苦吃。
他不能再犯這種低階錯誤了。
眼見繞過兩條街就要到泓銘的大門了,陵尹竹難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可是轉念一想,說兩句軟話已經很為難他了,別說對這人彎腰懇求了。
下輩子吧!
就在陵尹竹天人交戰,出了一腦門加兩手心的汗時,沐沈西的電話響了起來。
陵尹竹兩眼猛的一閃,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沐沈西長久沒有說完,到最後不過嗯嗯了兩聲就掛了電話。
陵尹竹嚥了口口水,鼓起膽子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沐沈西依然面無表情,對上他的注視一動不動,片刻,才眯了眯眼睛。
陵尹竹看著他一字一句對司機道,“前面停車。”
如果不是向來習慣半冷著臉,陵尹竹此時此刻一定要大大的比一個“yeah!”字來顯示自己歡呼雀躍的心情。幸好他還知道分寸,不能太超過,免得樂極生悲。
沐沈西也沒向陵尹竹特別解釋原因,只是看他清淡的眼神下那滾動的陰鷙的光,就知道一定是又有什麼不得不去做的任務了。
被在離泓銘還有十來分鍾的路程處放了下來,陵尹竹拿著自己的書包,末了還頗為自然的向沐沈西搖了搖手錶示再見。然後仰著頭光明正大的向泓銘走去。一直走了老遠都能感受到身後寒涼的氣息。
轉了彎後,陵尹竹終於長舒了口氣。
這事情還沒完,看來需要從長計議。不過哪怕今天有點小小的不順利,可是結果是好的,陵尹竹還是很滿意的。以至於他始終的面帶微笑走完了這點路。
泓銘到底不是明湖,基本上穿著這身制服還走著去上課的人基本是鳳毛麟角,來來回回差不多都是高階的私家車和計程車上下學。偶有兩三個路過要麼就是為了成雙結對談戀愛搞浪漫不被打擾,要麼身邊也跟著類似於傭人管家這種提書包拿早餐的,萬分熱鬧。
磨嘰著終於到了校門口,之前還如釋重負的陵尹竹到底是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學校讀書, 兩次來這裡,一次是為了陪著曉聞把半死不活的田偉接走,還有一次是應寧囈凝的邀請來參加泓銘的校慶。可是如今,卻是要來讀書的。想到之前對於四大聯校的種種傳聞,現在自己竟成了這裡的一份子,突然覺得非常的不真實。心裡也忍不住的忐忑起來。
看著那輝煌的校門,身邊穿梭的家世姣好的少男少女,陵尹竹根本找不到所謂的歸屬感,而未來的一年多,自己將要獨自在這裡渡過。
深吸了口氣,陵尹竹告訴自己打起精神來,這是自己選擇的,那就不能後悔。他也算是大大小小歷經過點危機風雨了,一般小事是沒什麼可以把他打倒的。
這樣一想,的確釋然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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