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永安侯沒來,錦言竊以為這位爺再來喝茶得半個月後了,給長公主請安回來,就窩在書房。
居然在櫃子裡翻出一盒象棋來!
這玩意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紫檀香木的盒子,棋子用了很講究的沉香木,車馬炮俱全。
錦言在櫃子一角一堆大張香雲箋紙的下面,發現一張紫檀木的棋盤,橫十堅九,九十個交叉點,不同的是應該是寫楚河漢界的地方寫的卻是大河。
錦言好奇地擺子,驚奇地發現棋子是一樣的。
應該是永安侯的東西,她以往在東陽從來沒見過有人玩這個。
左手右手棋逢對手,她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連呼過癮。
正樂得開心,左手將了右手的軍時,永安侯來了。
錦言不知道,正喊著呢:
“……小左小左你好厲害,小右你沒戲了,老帥沒得救了……”,
就聽有人發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我們來一盤!”
聲音清越,可不就是永安侯?
錦言一哆嗦,他怎麼來了?
完,被抓現行了!
要是永安侯問她怎麼會下這個,應該怎麼說?塘子觀可沒這個……
說是從茶亭過腳軍人那裡看到的?
永安侯已當仁不讓地坐了下來:
“來,別愣著,小右輸了,來盤新局。”
來就來!
錦言復又坐好,伸手擺子。
兩人車馳馬跳,兵進炮攻,殺得酣暢淋漓。
永安侯祖上行武出身,馬上功勞得以封侯。
任家子弟均自小習武,及長至軍中效力,任昆也不例外,少年時就幾次鬧著要去邊軍,被皇帝壓了下來,最後只得在禁衛軍和西山大營掛職,這事才算按下。
永安侯自得了這象棋,如獲至寶,樂此不疲。遺憾的是周圍樂意陪他下這種棋的太少,桑成林勉強算一個。
圍棋是主流,大家更願意手談,溫文爾雅。
不若象棋,步步狠逼,殺兵吃馬,生死相逼,勝負直白,不講情面,不留活路。
粗鄙。為君子所不喜。
是以愛象棋者甚少,軍中粗人或有一二,多在西山。永安侯所在的京城勳貴圈,玩這個的不多。
偏他又在戶部當差,軍中只是掛職,一兩個月也去不了一次半次的。
身邊人,水無痕性子平和無爭,棋風軟綿,無好勝之心;
父親見棋子,就唸及昔日鐵馬金戈一腔熱血。一朝做得駙馬終成空!幾日鬱郁,弄得任昆再不敢去找他。
如今日這般殺得痛快,下得過癮,還真不多!
永安侯兩眼放光,排兵佈陣,運籌帷幄,錦言狡若飛狐,綿裡藏針。
倆人當頭炮盤中馬,你來我往,棋逢對手。
“將軍!……呵呵。我贏了!”
錦言笑得燦爛。
六盤棋。她就贏了這一盤。
前五盤。都是永安侯險勝,每局兩人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兵力,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但爭到最後。永安侯雖說贏得辛苦,卻總歸棋高一招。
“不錯!真不錯!”
永安侯由衷地稱讚,這棋力,看上去比自己略遜一籌,但她才多大呀,還是個女子。
“誰教你的?”
他有些好奇,這象棋本就未流行,會的人極少。而且這種講究排兵佈陣的棋,是那些熱血男兒才好的。她一個內宅女人,養在方外之地,怎麼會下這個?
還頭頭是道頗有套路?
“以前就會……不知道誰教的……”
錦言收拾著棋子,馬馬虎虎答道。
就是以前就會啊,沒人教。
小時候馬路邊小公園裡有的是下象棋的老頭。蹲在旁邊觀戰,多看幾把不就會了?好多同學都是這麼啟蒙的……
她繼續收拾棋子:“……休戰休戰,又餓又渴……”
喊在廊下服侍的上茶上點心:
“……侯爺的棋下得真好,千軍萬馬盡在胸壑……”
這話並不違心,雖說錦言的象棋啟蒙是在街頭巷尾,但她會了之後,曾認真跟著家族中的長輩學過一段時日,那位堂伯棋力非凡,嘗百戰百勝,在已知的對局中,從無敗績。
名師出高徒,錦言雖不算他正式的弟子,好歹也是經高師指點,在圈子中也算是高手,鮮有人及。
竟然1:6!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