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之後,她迅速做出知錯認錯,打罰隨意的反應,但憑侯爺處置。這次的確是自己一時嘴快……
她這招息事寧人,與任昆無異是火上澆油!原本只是些微不滿的小火苗,騰地就燃成了滿天烈焰!
任昆徹底不高興了,車廂裡的氣壓立馬低至冰點。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眸中的憤怒與指責清晰可見。
這樣都不行?
自從第一次莫名被他吼過後,錦言已經懶得猜測他生氣的原因,也壓根不想去把握相處的氣氛和諧程度,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侯爺要生氣,這都是控制不了的。
下雨帶傘;
娘嫁人祝她幸福;
侯爺生氣任他去!
象侯爺這般心機深沉之人,要掌握他心情的晴雨表,無異於以蠡測海,以管窺天,實屬自尋煩惱。
在你認錯且已繳械交出處理權時,對方還不滿意,一般是兩個原因,一是認為你的認錯態度不夠誠懇,有敷衍了事之嫌,這無疑在無形中貶低了對方;二是雙方關注點不同,認錯不是關鍵,關鍵是認知。
錦言不認為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絕對夠誠懇,至於第二點,她不欲瞭解。既然說什麼都是錯,那就不說話。沉默是金。
看在任昆眼裡,這沉默就成了不予理會的對抗行為。
“……兄弟,這女人真不能寵。就是寵也不能讓她知道,你看看我……”
耳邊是桑成林大吐苦水的碎碎念。
任昆的眸色就更沉上幾分,怒喝一聲:“停車!”
大街上車走得不快,車伕聞此言忙收韁勒馬。車停下了。
任昆冷哼一聲,撩簾子,跳下馬車,面黑如鍋底:“給爺備馬!”
他的馬就空騎跟在車後,常隨忙牽過來,氣哼哼的侯爺翻身上馬,撂了句“爺還有事!”,自行走了。
隨從護衛忙呼啦啦馭馬跟上,隨員走了一大半,只餘錦言的馬車和少量隨從。
車伕不知出了什麼事。忙請示:“夫人,您看……”
“侯爺有事,我們繼續回府就是。”
錦言溫聲吩咐,馬車一動,起程回府。
神經病!當我樂意與你同乘一車啊?又沒人請你坐車!
心裡笑罵兩句。出口惡氣,開抽屜,取食匣,找點心吃!
走了好,樂得自在!
還沒吃呢,耳邊又是一陣馬蹄聲,不知為何。之前跟任昆走的護衛回來了大半,簇擁著她的車架一路回了府。
……
錦言悠閒自在,對永安侯的中途下車不以為意。
“……夫人,侯爺他,他沒事吧?”
夏嬤嬤不放心。回府時任昆上了馬車,她們就坐了另外的一架小車。對詳情不甚瞭解。只知道前頭的馬車停了。然後侯爺打馬而去,仿若有急事。
潛臺詞錦言明白,就是問侯爺為毛忽然下車了……她能說因為任昆半道想起自己沒帶錢包不想拼車了嗎?
“哦,他有急事,騎馬跑得快。”
信口給侯爺找了個夏嬤嬤能接受的理由。至於他為毛先跑了,肯定是因為自己說話不中聽,沒維護他的鐵哥們。
知道她是向著百里的,不相為謀,既然沒法商量,道不同,亦各其志也,所以獨自先跑了唄。
真相很簡單,解釋起來有些複雜。化繁為簡,就是侯爺有事先走了。
夏嬤嬤將信將疑,她彷彿聽見是侯爺喝了聲停車,若是有事,怎的不是急匆匆卻是怒衝衝的樣子?
既然夫人說無事,就是無事。
夏嬤嬤眼中自家小姐定是不會犯錯的,有錯的一定是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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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見隨從護衛撇了車駕跟上他,不由大怒:誰讓你們都跟上的?夫人呢?回去護送夫人回府!
有心自己也跟回去,又覺得拉不下臉。乾脆到衙門官署,加班去了。
差房下官見他來了,施禮問好,回稟說內務府的管事公公差人來送過口信,請侯爺得空過去趟。
任昆聽此言,知道是自己上次交代內務府要做的東西做好了。
嗯了聲,面無表情地走到書案前坐下,一張俊臉看不出喜怒。差役小心地將熱茶沏上,又悄無聲息地退下。
無心公事,既覺自己小題大做,又惱小丫頭慣與自己打擂臺,忒不識趣……
其實……
桑大哥說得也不對,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