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文錦，我知道你忠心，怕夫人她怪罪我，可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並不會被那些個小人三言兩語挑撥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若是夫人問起來，我自是會與她解釋的。”春姨娘一邊說著，那臉上便又透出些疲態來。

“姨奶奶……”

“行了，忙活了一天你們也都該累了，下去吃了飯休息一會兒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五小姐和六小姐小心照顧著，不是還有一個奶嬤嬤嗎，暫時也應該夠了。”那文錦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春姨娘打斷了話語，她緩緩閉上眼，揮了揮手，讓幾個丫鬟暫且退下。

聽到春姨娘提到另一個奶嬤嬤，三個丫鬟的臉上都多少露出些不自然的神情，不過只是一閃而逝，也沒讓春姨娘發覺，文錦無奈，只能站起身來，與春姨娘行了禮，方才有些不放心地退出了房門，秀秀與妮子也抱著兩個嬰兒出去了，咚咚鏘最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母體，生命力低下，精神力低下，處於極其脆弱狀態，有點危險呢……

躺在床上的春姨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個厚顏無恥冒充她女兒的未來系人類打量著，此刻她的心中很是煩躁，她自己的身子她是最清楚不過了，本來她以為這次生產定是熬不過去的，誰知老天保佑她，終究還是讓她撐了下來，竟然還生下了兩個女兒，春姨娘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老天爺的眷顧了，那麼以後，不管多困難，她也要為她的兩個女兒堅持下去……

春姨娘下定了決心，本是灰暗的眼睛好似忽然有了神采，為女子弱，為母則強，不管多麼柔弱的女子，只要成為了母親，也會為了她們的兒女變得堅強無比，這便是母親的偉大之處。

這邊春姨娘正在堅定奮起的信心，那邊孫嬤嬤已經回到了郝夫人林氏處，狠狠地告了春姨娘以及春姨娘屋子裡的丫鬟們一頓黑狀，那滿臉憤慨的模樣，好像受辱的不僅僅是她，還有這郝府最最尊貴的女主人。

林氏只是慢悠悠地喝著茶，聽著孫嬤嬤的敘述，她向來都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把手下那幾房小妾都管的服服帖帖的了。見那孫嬤嬤控訴完了，她才優雅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子上，抬起眼冷冷地看了那孫嬤嬤一眼，直讓那孫嬤嬤心裡一哆嗦，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說完啦？”林氏涼涼地問著那孫嬤嬤，話語中並沒有什麼情緒。那孫嬤嬤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先不說你這話裡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只說你被人家趕了回來，你還嫌自己不夠丟臉嗎，春姨娘是個什麼性子你我都是最清楚的，你覺得她有多大的膽子拂了我的臉面，若不是你把人家得罪狠了，她們也不會做到這步吧。”林氏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目此時很是威嚴地盯著那孫嬤嬤，言語中帶了些薄怒。

第六章排洩的煩惱

那孫嬤嬤看林氏發怒，立馬哆嗦著跪下與林氏磕頭道：“夫人，夫人您恕罪，是奴婢不好，奴婢丟了夫人您的臉面，可是……可是奴婢方才說的都是實話啊，她們明知道奴婢是夫人派過去的，卻還這麼把奴婢趕了回來，不就是不把夫人您看在眼裡嗎，奴婢受了侮辱沒關係，但卻容不得這種眼裡沒有主子的丫鬟啊！”

孫嬤嬤慣會拍馬逢迎，也知曉什麼時候該示弱，她知曉自己今日定是逃不過一頓罰，但也不會見得文錦她們幾人好過，定是要把她們拖下水，讓林氏好好整治整治她們，方才能消她心中那口怨氣。

“行了，自己去嚴嬤嬤那裡領二十個耳刮子吧，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僅僅是罰你耳刮子那麼簡單了！”林氏眸子閃過絲絲厲聲，有些厭惡地對著地上的孫嬤嬤說道。那孫嬤嬤面上一臉苦色，卻也依然連聲磕頭謝恩，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扭動著微胖的身子，飛快地退了下去。

那林氏眼中的厲色卻仍未退去，拿起桌上的茶杯，緩緩飲了一口，面色甚是陰沉。

“夫人，那孫嬤嬤的性子一向奸猾，仗著是夫人您院子裡的人也沒少狐假虎威，老奴看今次這件事情，要不要再去問問清楚，畢竟那春姨奶奶才剛生了兩位小姐，按她的性子，也不會這般沒的生出這些事端，得罪夫人您啊。”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長相精幹利落，一身靛青色的綢布衣衫很是體面，她本是林氏從孃家陪嫁過來的嬤嬤，自是在她面前很是說的上話的。

“春姨娘什麼性子我自是最清楚的了，本來也不過就是我身邊的丫鬟，就算是被老爺抬了姨娘，也還是個奴才，改不了那一身的奴性，不過她也算是有福氣的，老爺去她屋裡沒幾次就懷上了，現在生了一雙女兒，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