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熱菜也在幾人說話間陸續被端了上來。楚雲徳與許大帥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三杯酒下肚,楚雲徳的臉已有些微微的紅,不但話多起來,嗓門兒也大了,“大帥,你是不知道,我兄弟小時候,那也是個當大官兒的料!”
“大哥。。。。。。”楚雲舒又再次提醒自己的大哥,怎奈楚雲徳正說到興頭上,也不理會他。
“大帥,我跟你說,”楚雲徳醉醺醺地對許大帥道:“我們小的時候,我家中也殷實得很。我爺爺曾是晚清的進士,說來我們楚家,那也是個書香門第。那時候,我家請來教私塾的先生,我是一個大字兒都沒學會,可我兄弟,能背詩書、會寫文章。那先生問他將來想幹嘛,你猜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提到楚雲舒的小時候,許大帥的興致已完全被勾起來。
楚雲徳道:“我兄弟說,他將來要當,就要當個上陣殺敵的軍官,說男子漢,就要保家衛國!您聽聽,當時他才四五歲、四五歲的孩子就有這樣的志氣!”說到此,他又嘆了口氣,“要不是我那不爭氣的老爹把家給敗了。。。。。。我兄弟七歲學戲、十歲登臺,說實話,他若是當初不唱戲,興許也做了這同陽城的大帥了呢!”
“大哥!”楚雲舒放下茶杯,急忙打住自己的大哥,“你喝多了,少說兩句吧。。。。。。”
楚雲徳打了個酒嗝,“兄弟,我沒多,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莫說些奇怪的話,讓大帥見笑。”楚雲舒邊跟大哥說著話,邊瞥著許大帥的臉色。
許大帥倒也沒有因為楚雲徳的幾句失禮的醉話而顯得不悅,反而仍舊笑眯眯地對楚雲舒打趣道:“想不到,當年的小云舒竟有這樣偉大的理想。你若是當了咱同陽城的軍閥大帥,那我便去登臺唱戲,等你把我相中之後,我必會以身相許。。。。。。”
“大帥,”楚雲舒又急忙截斷許大帥的話,“您也喝醉了。。。。。。”
許大帥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個戲子,“雲舒,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酒後吐真言’麼?”
楚雲舒扶著喝得爛醉的大哥,站起身道:“承蒙大帥今日的款待,我大哥不勝酒力,我要扶他回去了。”說完架著楚雲徳,離開了仙客樓。
雅間裡,剩下許大帥一個人,對著滿桌子的殘羹剩餚。這男人兩手支住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你為何,總是要躲著我呢。。。。。。”
楚雲徳這一頓酒可喝了不少,中午被自己的兄弟扶回來,一覺睡到天黑。醒過來時,他兄弟已去了戲院。
今天的百匯大戲院要比平時更加火爆。同陽城的戲迷們都知道,最近楚老闆家裡出了事兒,已經好幾天沒演出了,今兒個他終於登臺,來捧他的人自然少不了。
見楚老闆終於回來,張經理也十分高興,“楚老闆,您終於回來了,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那幾日,咱這戲院都坐不滿人。但你瞧瞧今兒個這座上的,都爆滿了。”
楚雲舒稍稍拉開後臺的幕布,看了一眼觀眾席上的火爆場面——有的一個座上坐兩個人,還有的被擠著側著身子站著的;對此,他卻只是淺淺一笑,“真是承蒙同陽城的百姓們捧場,”接著又對張經理道:“雲舒不在的這幾日,給張經理和後臺的師兄弟們添麻煩了。”
張經理聞言,急忙擺手道:“哎,楚老闆這麼說就外道了。你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兒,自然要先照應著,咱們這邊兒。。。。。。總之,你能回來就好。”
楚雲舒點點頭,“張經理放心,不論怎樣我都會回來唱戲的。”
張經理拍拍他的肩,“楚老闆的為人我知道,我對您自然是放心的。您先上妝、默戲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便轉身去安排其他的事務。
對著鏡子,楚雲舒一邊上妝,一邊又想起中午一起吃飯時,許大帥對自己說的話:“你若是當了咱同陽城的軍閥大帥,那我便去登臺唱戲,等你把我相中之後,我必會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麼。。。。。。開玩笑,我怎麼會。。。。。。就算是真的會,也要等他真的相上我才行。。。。。。
突然,楚雲舒描眉的手一抖,他被自己剛剛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今晚的戲目又是《貴妃醉酒》。楚老闆演的楊貴妃高貴雍容,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唱腔也仍是一嘆三轉,韻味悠長。直至演出完畢,臺下的掌聲和歡呼聲仍然不絕於耳,不得已,他又加演了一出《大登殿》。就這樣一拖,待他回到後臺卸完妝,已是晚上十點半左右。
楚雲舒走出百匯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