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道:“也沒什麼,就是他本來就舊傷未愈,昨日又抗了旨,被人稟告上去,當場就被剝了衣裳捱了廷杖,行刑的是從前得罪過的人,下手極狠,打得皮開肉綻的,舊傷崩裂,血流不止,因為之前的舊傷,也不好請大夫……”
雖然早就知道謝滿棠昨日一準逃不掉懲罰,卻沒想到皇帝下手這樣的狠。就算是要上演苦肉計,也不要讓人九死一生好吧?安怡忍著淚意道:“你聽著,我有個『藥』房,裡頭那間有一排櫃子,中間那個櫃子第二層有個夾層,裡頭那隻盒子裡裝有最好的傷『藥』,應當還不曾被搜去,你拿去給他用。實在不行,就去請了然師父。”
“知道了。”柳七頓了頓,小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和他說?”
安怡想了想,輕聲道:“讓他好生將養著,我這裡一切都好。”
柳七好像很失望:“就這樣麼?”
那不然還該怎麼樣?謝滿棠又不是衝動的『性』子,也不是傻子,最會算計的一個人,不用她多說他自會安排好一切。就算是她有好聽的話要說給他聽,也不能透過柳七說吧?安怡搖頭:“沒了。真要有,那就是凡事量力而行。”包括安保良與黃氏的事,量力而行即可。
柳七乾笑兩聲,道:“那你歇著。”
薛氏聞聲撲了過來,顫聲道:“小柳將軍,我們老爺怎麼樣了?”
柳七斟字酌句:“暫時還沒有訊息。一有訊息就會告訴你們的。”言罷生怕薛氏再問,便語氣急促地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你們有事就只管說,會有人照看你們的。”
其實是抓捕安保良並將安保良押解入京的文書昨日就已經五百里加急發出去了,柳七不說是擔心薛氏承受不住打擊,又再哭鬧起來。安怡本以為薛氏會哭,誰知薛氏只是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許久才低聲道:“都說聖上是明君,是不是?”
安怡扶她上床,為自己不能把真相告訴她而內疚,便想方設法地寬慰她:“是,太后不會坐視不理的逆天仙尊最新章節。”
薛氏躺下去,翻身背對著安怡,半晌沒有出聲,安怡怕她想不通,便一直守在床邊。薛氏道:“你去睡吧,娘沒用,護不住你們。日後若能僥倖活下來,說不得你祖母和弟弟就要依靠你,我幫不了忙,卻也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安怡盯著薛氏看了片刻,確信她說的是實話,便和衣貼著薛氏躺下來:“我陪著娘睡,很久不曾和娘一起了。”
薛氏也就輕拍著安怡的背哄她睡覺。安怡嗅著薛氏身上熟悉的淡淡暖香,很快就睡了過去,一夜安睡無夢。
棠國公府。
謝滿棠趴在榻上,由著柳七給他上傷『藥』,柳七毫不吝惜自己的力氣,只管拿了傷『藥』往他傷口上用力地抹:“小安真是心狠那,我問她可有什麼話要帶給你的,她居然說沒有,更別說為你滴一滴眼淚,那個冷靜啊,讓我從哪裡拿『藥』,找誰給你看病,就是一句好聽話都沒有。你確定她真的看上你了?”
謝滿棠被他弄得全身火燒火燎地疼,再被他撩撥著,氣得臉都紅了,抓起枕邊的『藥』盒子就朝他擲過去:“閉上你的鳥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柳七敏捷地抓住『藥』盒子,挖了一些傷『藥』再用力按上謝滿棠的傷口,滿意地看到謝滿棠全身緊繃,疼得喘不過氣來,這才微笑著道:“其實我是誑你的,她有話要帶給你,雖然她當時挺不好意思的,但她還是說了。你想不想聽?”
謝滿棠吸著氣,咬著牙,大聲道:“來人!把這人嫌狗憎的東西拖下去給我弄死。”
“噯,你別這樣無情麼?我好歹也是和你同過生死的弟兄,怎能這樣翻臉不認人呢?”柳七壞笑著,又依著安怡的話去清洗謝滿棠的崩開的舊傷。
謝滿棠疼得又是一顫,正待要開口罵柳七,鄭王妃便由人扶著走了進來。眾人便都齊齊住了聲,各各行禮問安。
謝滿棠疼得滿頭滿臉的冷汗,欺負鄭王妃看不見,故作輕鬆地道:“您怎麼來了?”
鄭王妃在他旁邊坐下來,平靜地道:“來看看你。老遠就聽見你在罵人,小柳脾氣好,別總衝他發火兒。”
“還是王妃公正。”柳七得意地朝謝滿棠做鬼臉,手上又是重重一按,謝滿棠顫抖著,堆著笑:“母親說得是,這裡烏煙瘴氣的,您還是回去吧。兒子稍後就來瞧您。”
鄭王妃不為所動,掏出帕子『摸』索著給他擦汗:“你是我生的,你是個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不過,就別裝了。”
謝滿棠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