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微的道歉只有靠的最近的那個人聽見。他知道,那句對不起不是給他的,他竟妒忌他的皇后!本來強裝穩健的腳步,因為那三個字變得蹣跚蕭索。
這一夜將他們三個人的交織在一起,愛恨糾結,早已分不清是誰對誰錯?
或許都沒有,或許都有……無從考究。
靖斯年抱著她回到隔壁的院子,臺階上團索的身影因為聽到的聲音,動了一下。看到靖斯年後,立即跪下行禮。
“免了……”他抱著她,用腳踹開了她的房門。那屋子素淨簡單,似她的人又不是很搭配。他將她放在床上,“好好照顧你主子,這幾天讓她在這裡好好休養,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來探視,包括皇后……”
“奴才遵旨……”蕭翊看著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沉睡著,安逸自在讓人忍不住噙笑凝望。勻白的手指拉著那被褥,輕顫著悠悠的掀開……
那具雪白的身體上全是青紫的痕跡,嫣紅的點點血漬在瑩白的光下灼傷著他的眼睛。他倒吸一口氣,卻對上她那雙眼睛,微微睜開的眼睛,若有似無的眼神,看不出她的情緒,微張的唇,輕輕蠕動,只有兩個字,“沐浴……”
蕭翊將被褥重新蓋好,立即叫人準備水,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床上的那個人,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輕蹙的眉頭看著糾擰的很,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撫平那皺褶,手指觸碰到她的眉間,是滾燙……
蕭翊咬著牙,抱著她,慢慢的放入水中。那具美麗的身體沒有一絲生機,好似被抽空了一般,讓人不知所措。他用最快的速度,最輕柔的動作將她清洗乾淨,將她抱回了床上。乖乖的在她的傷口上擦著藥,每一處他都溫柔撫摸,每一次觸控他都悔恨不已……
他不該逼她的……
所有的傷口都上了藥,他輕柔的幫她把衣服穿好,將乾淨的被褥裹在她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他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那安靜的房間裡,時間流逝的好慢好慢,床上的那個人一直沉睡著,時而蹙眉,時而蠕唇,都是很小很小的動作。而床邊的那個人隨著那輕微的動作微微顫抖著。兩個人就一直維持這樣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醒了,全身痠疼無力,腦袋還微微發疼,洛曉霜覺得那感覺就跟宿醉的感覺特別像。睜開眼,看到滿眼血絲的蕭翊,她莞爾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嘲諷,讓他本來迎上去的身體微微停滯。
“給我倒點水……”洛曉霜撥著額頭的溼法,身上雖然溼漉漉的,卻是乾淨的味道,還有涼涼的薄荷味,“你給我洗的澡,上的藥?”
才說了幾句話,就發現嗓子就跟火燒了似的。
她接過杯子,喝下水,看到他眼中的擔心,依舊是輕笑。若是以前她會覺得心疼,可是不會是現在。她的同情心早在那一晚就用完了。她的同情別人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她。
“蕭翊,”她將杯子遞給他,眼睛看著他,“我信一個人,我便會信他。毫無保留的信他,但是若是讓我發現這個人不值得我信任了,只要一次,我便永遠不會信了!”
她的說話輕柔的很,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那輕柔淺笑中的倔強,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那抹堅定將他擊垮,他想要解釋,張開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想默默轉身離開,卻發現身體一點都不想動。若是轉身了,就再也不會與她那麼靠近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麼?”他卑微的求她。若是一開始的追隨是別有用心的,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就習慣於她的性子,不知不覺的靠近了,再也不想離開了。
而且,他是真的為她好啊。
她是仲國的大公主,不該在這宮闈中成為靖斯年的寵物,無名無分的任由他摧殘玩樂……
“扶我起來,沐浴更衣……”她沒回答他。
“你……”他上前,扶住微微發顫的她,“你要去哪兒?”
“請安啊?醒了就要給皇后請安……”她抿嘴笑著。
“靖斯年說這些日子,你都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去請安……”
“靖斯年不讓我去,是他體貼我。我要是不去,是我恃寵而驕。我既然要和官茵茵爭,那麼便不能放過任何機會。”洛曉霜一邊說,一邊從床上坐起來,整個過程好似用盡了力氣,說完氣喘吁吁的靠著,見他不說話,轉過頭看著他,輕柔的笑著,“這不正是你同你哥哥想要的麼?”
蕭翊看著那抹笑容,他突然明白了她的答案……
果然……一次機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