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什麼事情麼?”
“大人,”賀寶刀雖然就站在黃石背後,但也得提高聲調大喊:“不能再鑿冰了,已經有百二十人病倒了,死了快十個了。”
“我們沒有修好岸牆,這是我的責任,但眼下必須堅持鑿冰!”
冰層一旦凍厚就鑿不開了,不能指望僥倖。黃石感覺自己的意志比這寒冰更堅定,岸牆的錯誤已經犯下了,長生島經不起再一次失誤了。
……
今天趙慢熊、賀寶刀、楊致遠和全體軍官一齊來到黃石的營帳,等放進來以後就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敢請大人體恤士兵。”
黃石又驚又怒的站起身,說話的聲音都氣得發抖了:“你們這是要造反麼?”
這話才一出口,他身後的洪安通就哼了一聲,另外幾個家丁也都摸上了刀把,一起聚攏到黃石背後。
跪著的軍官們沒有一個人抬頭說話,這更讓黃石滿腔都是怒火:“本將的命令絕無更改!不服從命令者,一律軍法從事。”
下面還是一片鴉雀無聲,
“退下!”
“都退下!”
“全都退下!”
現在讓步就是威信盡失,這是你們逼我的——黃石氣得獰笑起來:“左右,把他們給我打出去。”
洪安通立刻領著幾個家丁上前,掄起刀鞘和棍棒就開始下手,開始還比較輕,但就連趙慢熊這種懦夫都不退。
看到黃石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洪安通終於咬牙重重地揮落。前排的楊致遠臉上捱了一記,頓時就是一道血痕,黃石看見他身體一歪,但隨即又跪得筆直。
(第11節完)
誰人為我礪青鋒 第12節 蠻幹
“住手,”黃石傷心地叫了一聲,緊跟著補充說:“本將的命令,絕無更改,你們跪死在這裡也沒用。”
趙慢熊忍著劇痛叫道:“大人啊,軍心已經不穩了!”
見黃石沒有斷然喝斥,賀寶刀也喊起來:“大人,並非卑職等不盡力,但是士兵落水凍斃者已經有二十人了。患病倒下足有百五十人,每天更都有人死去,士兵已經開始譁然,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說過,如果我們不堅持鑿冰,全島官兵都會有性命之憂,”黃石走到他們跟前,彎下腰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嗯?”
“我們寧可和建奴奮戰而死,也不願意連敵人都沒看見就白白凍死。”賀寶刀眉毛挑了起來,兩邊受氣的委屈一湧而出:“大人,士兵們怨聲載道並非一日,我等罵過、也打過,實在是無法再彈壓了……大人啊,我們對您都是忠心耿耿,才來大人這裡進言的啊。”
黃石也冷笑著反問:“遼東的軍規上明明寫著,鑿冰是沿海各營的規章,別人做得到,你們為什麼做不到?”
“大人,那軍規是百年前制定的了,誰知道是不是真行得通,士兵們都說鑿冰就是和老天爺作對。”趙慢熊的膽氣也上來了。
“是啊,卑職不怕建奴,但可沒有和老天爺作對的本事,”賀寶刀也跟著嚷嚷:“螳螂的腿哪擰得過大象鼻子啊?逆天而行會造天譴的。”
黃石站直身體,冷笑著說:“軍規既然有,那就說明可行。你們是土匪麼?連軍令都敢不執行,連士兵都管不住,就這點本事還想上戰場殺建奴?可笑,真是要笑死我了。”
“我們不是土匪!”一向對黃石尊敬有加的楊致遠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憤憤然地抬起頭,黃石看見他眼眶中已經有淚光了。
“我們原是廣寧軍本部精銳,從廣寧到旅順不遠千里,不遠千里地一路追隨大人,九死不悔。卑職敢問大人,有土匪能做到麼?”楊致遠說完就怒目和黃石對視,嘶聲喊道:“鑿冰讓我部近一成士兵倒下,可仍然沒有譁變,卑職敢問大人,除了我長生島救火營,還有哪支軍隊能做到?”
除了處於死地外,最優秀的封建軍隊也不過能忍受一、兩成的傷亡而不崩潰。歷史上很多次明軍才數百人的傷亡,上萬軍隊就開始解體,最後全軍覆滅。即使是這個時代最精銳的後金軍隊,它的野戰傷亡忍耐力對近代軍隊來說本也不值一提,可在明末就是縱橫無敵。
黃石部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鐵桿,無數次艱苦和危機的考驗,讓他們的凝聚力甚至比一般將領的家丁還要高,否則在和平狀態下這麼高的損失率早就讓軍隊徹底混亂了。這些部下拼命彈壓士兵,努力完成了他們認為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但還是要被毆打——現在黃石有些理解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