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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走到開元寺前,黃石又一次仰望宏偉的東西雙塔。黃石曾經來過一次,不過和他上次來時相比,黃石的年歲大了不少,但這開元寺卻年輕了三百多歲。這真叫人哭笑不得。

和在山海關時一樣,黃石又給部下客串了一把導遊:“這開元寺興建於唐朝,至今已經有了千年的歷史了。從唐朝時開始,泉州就是東南的重要港口,往來地西域、大食客商絡繹不絕,佛教、拜火教等教派都先後傳入我中華。唐朝對各種教派一視同仁,只要彼此間不起爭鬥,他們的廟宇都受到保護。”

等到了宋朝後,泉州更進一步成為中國的最重要的航海口岸,宋朝的貨物從這裡起航,運向越南、泰國、印度等地。

隨後是蒙元入侵,將中國數百年來積蓄的財富掠奪一空。等大明立國後,國家幾乎沒有可以用於交易的貨幣。朱洪武每年徵收地賦稅中白銀不過十萬兩。在嚴重短缺硬通貨的情況下,中國的國內貿易幾乎退化到以貨易貨,賦稅也幾乎徹底變成實物稅。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泉州也急速沒落,商業萎縮到了幾乎消失的地步。

不過此時在黃石眼前,泉州港卻又是一片千帆競過、百舸爭流的氣象。

泉州在大明隆慶年間再次發生了變化,大明隆慶天子是萬曆皇帝的父親,這位天子是個厚道的老實人,不幸遇徐階、高拱、張居正這些厲害角色雲集內閣。人善被人欺,隆慶在位期間內閣不但給皇帝起外號,還屢屢挖苦嘲笑他說,天子與其費心思質疑內閣的看法,那還不如回後宮去多生幾個皇子。

隆慶天子上朝六年,除了“是,是”、“好,好”以外,從不敢對內閣說一句主見。到了隆慶統治末期,閣臣高拱已經開始宣揚:大明天子對內閣的票擬不應該有“留中不發”地權利,這意思就是說皇帝對內閣的決議不應該有否決權。

老實厚道的隆慶天子上朝時總聽內閣為錢幣而苦惱,就自行派太監來到福建開啟漳州月港,用中國絲綢兌換海外的白銀,這條海路也就是西方人口中說得“海上絲綢之路”。到隆慶天子去世時,他為張居正留下了利用海貿掙下的三千萬兩白銀。張居正依靠這筆財富完成了銀本位改革,一舉把大明的實物稅改成了貨幣稅。等到萬曆掌權後,要錢不要臉的萬曆天子宣佈廢除船引,對每一條出海地貨船他都要收稅。

當時有御史和大臣指責萬曆和小民爭利,還說自從萬曆廢除船引改成收海稅以來,海民“飢寒交迫,苦不堪言。”而萬曆天子堅持他要錢不要臉的立場,爭辯說如果收稅會導致海貿無利可圖的話,那百姓就不會出海了,現在出海的船隻越來越多,那說明就是收完稅後海商也還有錢可賺。

萬曆還反問御史和大臣:難道海民都是傻子麼?還是家裡銀子太多,明知賠本也要交朕一筆海稅?

遇上這種視皇家體面如無物的天子,明朝的文官除了謾罵外,確實再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開元寺的鐘聲悠長地迴盪在黃石一行的耳邊,寺中的和尚們咚咚地敲著木魚,寶相莊嚴地誦讀著經文,來客敬奉的香燭升騰起渺渺的青煙,好似又給寺中大師們身上地袈裟披上了一層神聖地光華。黃石等人也屏息靜聲,輕手輕腳地在這千年古寺中緩緩而行。學著其他善男信女的模樣。恭恭敬敬地給菩薩上了一炷香、留下一點兒佈施,然後靜靜地離開。

“當真了不起。”張再弟等人在遼東的時候,很少見到這種千年古蹟,所以現在都是一臉的激動。

“正是。”走出了開元寺的大門後,黃石才重重的長出了一口大氣,面對這種歷史悠久的古蹟時,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感到莫名的敬畏,還有一點點的自豪。

離開開元寺以後,黃石就帶著手下去吃東西。

萬曆朝以後。泉州正是極盛之時,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往來地客商,他們操著大明的南腔北調在街上高談闊論,就是金髮碧眼的白人和膚色如炭的黑人也隨處可見。遼東子弟們衝著這些人指指點點,少見多怪地議論個不休。

“在泉州這裡,我們可以吃到福建的各種特產。”

“比酸菜還好吃麼?不會吧?”洪安通立刻表現出了他的故土情結。

黃石微笑了一下,在遼南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對那裡的飲食也很喜愛了:“各地有各特色,好比在大連我們要吃青蛤、在天津我們要吃麻蛤,在福建呢……我們就要吃文蛤。”

泉州的街頭有很多小吃店鋪,雖然是十月底了。天氣依然溫暖,很多店鋪門口都能看見幾個精壯的漢子赤裸著上身,一人舞動著一個木棒在拼命地砸著什麼東西,傳出噼裡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