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啊。”
那個時候黃石還很年輕,很是看不起古人。覺得自己能玩弄他們於鼓掌之上,更立下了驚天動地地大志:要謀朝篡國,要標榜史冊,要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然後,我放棄了觸手可及的榮華富貴,我默許金求德去謀殺一個少女……但我救了廣寧全城的百姓……”
穿戴整齊的黃石陷入了沉思,內衛隊長洪安通走到他的身後,進行了最後一次無力的勸說:“大人身負遼南安危,豈能因一婦人而自處險地?”
從昨天下決定後,各種忠言苦諫都快把黃石的耳朵磨起繭子了。其中就以這個洪安通說得次數最多。可是黃石一直懶得回答他們,因為無論是他的理由還是他的計劃,都無法同自己的心腹商量。
於是黃石和昨天一樣,默默無聲地轉過身,不做多餘地解釋就大步走向門口,在即將跨出門檻之前。黃石又重申了一下他早前的交代:“等兩天後,你再去把此事通知給吳公公、賀定遠和楊致遠。三天後通報給全軍。”
背後的洪安通不但沒有應承黃石的命令,反倒又大叫了一聲:“大人!您豈能因一婦人而自處險地?”
這聲音裡包含了太多的憤怒和責備,讓黃石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他忠心耿耿的憲兵頭子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眼睛裡也全是失望之色。
“你以為,我只是為了一個女子嗎?”
黃石冷冷地丟下了這句話。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長生島老營,懷裡還揣著後金方面讓趙大姑娘帶來地關防印信。
昨天黃石聽完金求德和趙慢熊的建議後,他就決心隻身前往遼陽,長生島眾軍官雖然震驚不已,但黃石卻下定了決心。昨天晚上黃石寫好了給天啟地奏章,裡面又詳細闡述了一遍黃石為什麼認為議和絕不可行。差不多就是洪安通、吳穆和金求德三個人融會貫通了一番。
在這篇給皇帝的奏章中,黃石告訴天啟他這次去遼陽黃石就是為了證明議和是不可行的,賭注就是自己的一條命。黃石向天啟保證,此次後金不是把他千刀萬剮,就是百般推脫。說什麼也不肯交還全遼之地。
對於天啟對自己的懷疑,黃石在奏章裡也含蓄地表示了不滿。他把趙二的問題直言相告給皇帝,然後又結合自己最近受到地攻擊做了一番分析。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黃石相信這封奏章能給天啟以極大的觸動,也會比坐在寧遠堅城裡的那個大言不慚的人更有說服力。
目前知曉此事的只有趙慢熊、金求德、李雲睿、洪安通和張再弟五人,因為黃石臨走前要把工作對他們交代好。此次黃石對自己手下的反應還算比較滿意,他嚴令不許把此事傳播出去後,這幾個人雖然極力反對,但一個個也都守口如瓶,沒有人敢去通知吳穆或是其他官兵。
在北信口登上遼東大地以後,黃石最後一次檢查了遍自己的行囊,確信沒有遺漏任何東西:“好了,小弟,我們就在此地分手吧,我這就要直奔復州了。”
“大哥,一定要平安歸來。”張再弟對黃石總是有一種別人沒有的信任,無論黃石的行動多麼危險,張再弟總是本能地相信他能把事情辦妥。
黃石微笑著拍了拍張再弟的肩膀,這個年輕人越長越結實,身上也漸漸露出一股男子漢的氣息來。黃石從行囊中掏出一個沉甸甸地信封,這是他最後寫的一封奏摺,裡面滿是對袁崇煥的痛罵和質疑,還告訴皇帝:正是袁崇煥的所作所為把自己逼上了這條絕路。
“如果我真的沒有回來,記得把這個交給吳公公,但一天沒有我已經身死的絕對確鑿證據,一天就不要把這個東西拿出來,切記、切記。”
如果這個東西由一個活人遞上去的話,黃石知道很可能會引起別人的劇烈反感,但如果皇帝和內閣看到它的時候,黃石已經殉國了,那他相信這奏章還是很有震撼力的。更重要的是,黃石相信信王是會看見這封奏章的。
張再弟停止了腰桿,重重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大哥。”
黃石認為只要袁崇煥沒有機會上位,那後金的覆滅本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看著張再弟把他最後的反擊小心地收起來以後,黃石長出了一口氣,在心中暗自說道:“如此,我也就不會白來這個世界走一遭。”
跳上馬背後,黃石正要揮鞭策馬,卻猛地看見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馬韁,張再弟緊拉著黃石坐騎的韁繩,仰頭對著黃石急促地叫道:“大哥。非去不可麼?”
黃石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張再弟,這個一向崇拜黃石到近乎敬若神明地步的人,此時臉上也掛滿了惶急和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