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黃石哼了一聲就再也不說話了,他此時正從政治上考慮這個問題,自己沒有宗族可以依靠,如果妻子家族不能提供外戚人力資源,就是取得天下,繼承者也有二世而亡的風險,比較理想的結親物件還是將門和豪強。而且他和趙姑娘一路談下來,覺得對方稱不上“精明”二字
張再弟一直把眉頭皺得緊緊的生怕漏掉了半個字,耳朵也始終如同兔子一樣地豎著,終於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原來大人是看上了這小娘子啊。”
“聰明,聰明。”楊致遠壞笑著想去拍他肩膀,但是兩個人都騎馬,所以就用馬鞭輕抽了他一下。
“可是大人說不去見趙老先生啊。”張再弟還是有些遲疑。
“賭一百兩銀子。”楊致遠後仰著身體,嚴肅地擺動著一根手指,口氣好似賭神一般。
“可是我沒有啊。”當然不可能有,憑他的工資要十幾年不吃不喝。
“先欠著……還是你不敢?”
衝動是魔鬼。
“你贏定了!”黃石回到營地就衝他的小心腹保證:“我們武人最好有自知之明,再說我們要回長生島,誰家肯把女兒送去荒島受苦?”
張再弟也快十八了,他似懂非懂地瞪大了眼睛:“大哥真的不著急成親?”
(第18節完)
萬丈高樓平地起 第19節
六月初,方震儒交給了黃石一筆銀子,他帶來的三十名士兵都從權發給了軍餉……水手也被他算作士兵了,此外還有臨時的僕役、嚮導——最後算了五十個兵。每兵一兩四錢,千總二兩,黃石也有五兩口俸,此外每人還得到了一石的糧食。這讓他很後悔沒有多帶些兵來,更後悔沒有給楊致遠和賀寶刀更高階的軍階。
“謝方大人。”黃石唱了個肥諾,雖然眼前人一臉正氣——活死人氣,但他還是謹慎地問道:“這個軍餉可不可以先不下發?”
“黃石,剋扣軍餉是重罪。”殭屍臉出現了。
“末將明白。”
方殭屍吸了一口氣,似乎話還沒有說完,他是怕黃石膽敢在這個時候違抗軍令麼?
“拖欠軍餉引起士兵譁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所以只要不譁變就不是重罪了麼?
“……真發生了這種事,本官也未必能保得住你。”殭屍臉越發沒有生氣了。
即使譁變了也還有一個“未必”,原來如此。
“末將謝方大人教誨。”
黃石手下是不可能有什麼怨言的,大家總是要回長生島的嘛,黃石在那裡就是土皇帝,生殺予奪一言而決。
島上其他士兵都沒有俸祿,不患寡而患不均,別人這些天在島上拼命工作,一群陪長官度假的反倒有銀子拿,走遍天下也沒有這個理啊。
再說到了海島上拿銀子幹什麼,能買糧食還是能買酒肉,總不成用來打水漂吧?
糧食黃石也不打算分下去,這麼多一個兵也吃不了,他們既然沒有家屬那就還是吃食堂吧。多餘的糧食賣掉,山海關這裡的糧食可是很貴呢,十石糧食能換五兩銀子還有多。
朝廷向九邊每天提供的大量銀兩,已經使得邊區通貨膨脹。官兵們把食鹽、布匹、副食等消費品一掃而空,讓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張居正制定一條鞭法後,長江以南的所有農稅、徭役摺合銀子一百餘萬兩,而山海關七萬多部隊,普通士兵是一兩四錢,一個月就有十多萬銀子吧,一年……黃石懶得細算。
這樣鉅額的銀子如潮水一樣地湧入流通窮苦的邊疆,在沒有超級市場和連鎖店的古代,在沒有化肥並受到小冰河氣候影響的明末,山海關百姓肯定是吃不起雞蛋和食鹽的。附近市鎮裡的平民或許連糧食也吃不起,衣服也穿不上,一年的收入可能還不夠一個月開銷,冬天連木炭也燒不起……
好吧,這種悲慘景象其實並沒有發生,因為大明朝廷並不愚蠢:
“麻布,結實的麻布,一匹只要十二錢銀!”
“山東面粉,一石一兩銀!”
“南直隸大米,一兩一石半!”
黃石穿梭在小販們的熱切叫喊中,自從手裡有了一筆橫財後,他也打算給部下購買一些衣物和酒肉,今天就叫上嚮導來採購。
“這裡大米的銀價已經是京師的兩倍了,”嚮導還是上次派給的那個,只聽他介紹說:“這還是因為遼東巡撫衙門的嚴令,所有商家都不得囤積抬價,而且必須遠送足額的貨物來。”
大明的遼東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