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穆出於自身的利益總是和旅順方面在勾心鬥角,但聽說旅順監軍王公公也殉職後,他心中也升起了兔死狐悲地感覺。低沉的應了一聲:“黃將軍高見。”
地圖上標出了長生、金州、南關和旅順的位置,發洩完畢後黃石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金州說道:“金州,仍然卡住了建奴的糧道,金州附近的建奴也都是空營,也已經逃光了,金州守軍以前沒有發現,以後也絕不會讓攻城器械和糧食大車透過金州灣。”
金州有選鋒營的一千五戰兵。還有協助守城的兩千餘輔兵,這是一個不容易猛攻下的要塞。但正因為如此,金州下面的南關和旅順都沒有什麼防備,太麻痺大意了。黃石搖了搖頭,嚥了口唾沫:“在旅順的剛鋒營已經完了,連同旅順水營和大批的輔兵,至少五千將士殉國了。選鋒營還有五百戰兵在南關,城內另有正在修築堡壘地七千輔兵。南關周圍大約有建奴披甲兵兩千。因為這些輔兵的拖累。堡內無法突圍,金州的力量也不足以解圍。張將軍為南關儲備了十天的糧食,本來是足夠了。”
說到這裡黃石又嘆了口氣,如果後金軍不能攻下金州,十天的糧食確實夠了。但現在後金軍得到旅順的庫房,就可以支援長期圍困南關了,再過上幾天,城裡的七、八千明軍就要捱餓了。
“建奴企圖從弱到強,把我們各個擊破。最弱的是旅順,他們已經利用張將軍的弱點得手了,然後是南關,弱點是沒有糧食,接下來就輪到我們長生島了。”
黃石說完以後。賀定遠愕然問道:“怎麼會是我長生島,明明應該是金州啊。”
金州來計程車兵們憤然注視賀定遠,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金求德趕快補充說明:“確實是我們長生島,建奴拿下南關回師長生島,我們如果不出戰他們就包圍我們的老營,等封凍期過後還能用旅順的船隻運送糧食,還能威脅中島。我們長生島可不比金州堡那個要塞,要防守的地方太多了。”
聽到這裡楊致遠插嘴說:“我們可以鑿冰,旅順能有多少船?有不少可能已經逃掉了或者燒掉了,末將不信建奴敢一次幾百地分批登陸我長生島。”
黃石一拍桌子,上面的毛筆和紙張紛紛飛起:“怎麼能把希望寄託在建奴沒有搶到船上?楊致遠你好糊塗啊。”
旅順方面的部署不用多想也明瞭,張盤肯定是把船隻集中在旅順堡,這樣可以透過海路向金州堡源源運送糧草,而且旅順一直是把遼南難民轉運遼東、朝鮮的樞紐港口,船隻肯定不會少。
斷喝過後,黃石又呼了口氣——這都是我的責任,不要遷怒於人。
他調整了一下語氣:“就算楊遊擊你說得對,那也是該輪到金州倒黴了,而且就算建奴退兵不去攻打金州,南關的八千將士加上旅順的損失,這也是我東江軍空前的慘敗了。”此時黃石如果置身度外,那難免讓金州的東江軍齒冷,也會讓東江同僚失望,再說坐視近八千友軍覆滅,這無論如何都不太對不起他們了。
而如果後金軍得到了大批的船隻,那後果根本是不堪設想,金州的部隊太少,根本不足以牽制多少後金軍,而幾個月內東江本部無法有效支援遼南,也不可能從壓力極大的遼東戰線抽來戰鬥部隊。雖然黃石不認為他一定不能抗住後金軍的猛攻,不過這個危險實在是太大了,遼南戰局已經到了崩潰的前夜。
現在,救人就是救己。
“楊遊擊。”
“末將在。”
“本將會統領救火營全軍出擊,和金州友軍一起去解南關之圍。本將估計南信口對岸建奴就是千把人,披甲兵不過百人,我要你把庫房中的武器都發下去,堅守長生島老營幾天。”
楊致遠欠身抱拳:“末將遵命。”
看著一屋子鴉雀無聲的人,黃石強笑了一下:“建奴急襲旅順,應該已經很疲勞了。而且要想攻克南關,建奴需要把旅順的糧食運走,他們可能還會想把船隻也拉走。這些輜重行動緩慢,從旅順到南關也有一百多里,建奴還要掃蕩旅順堡周圍的明軍殘部。這都需要時間。
所以本將估計建奴主力會在五天後回到南關附近。我們今夜就分批出發。兩天內把全營戰兵和裝備都運到金州。輔兵金州有兩千人,所以我們不用運了。在建奴主力返回並給南關解圍,然後全軍返回金州,只要金州不失,建奴還是要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只要能解救南關的八千明軍,就還是會給後金軍以相當大的壓力。遼南明軍就有應變的機會,東江本部也能做出牽制動作或者派來援軍。
首先是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