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頭能自己照顧自己。”那個毛丫頭看著皇甫勁身上的表妹一笑,隨即走入人群。走了?她就這麼走了?可皇甫大少還有話沒說完啊!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依依不捨?心還在這裡跳啊跳啊的?“表哥,那丫頭早走遠了啦!她們那種人草生草長,命硬得很呢,你真沒必要擔心她們。倒是表妹我嬌生慣養,體弱多病,我的頭真的好暈啊!”蠢表妹再次倒在皇甫勁身上。
“你去死。”皇甫勁恨道,一邊看著那個多事婆離開的方向。她現在真的不該走,因為她還沒有恢復體力,還沒有說出她的姓名,還沒有還沒有什麼?還沒有對皇甫少爺一見鍾情?好,皇甫少爺就這麼決定了!現在皇甫少爺充滿激情鬥志,忽然覺得——其實人生也不是很可悲嘛。玉木小居是青葉書塾至山下玉木村途中必經之地,地處山腰,周圍景緻清幽,加上不錯的烹茶功夫,遂成了青葉學生課餘光顧的寶地。唐賦去書塾探過中山塾長每冬必犯的老毛病,下山途中經過小居,停下來喝杯茶。
唐賦感興趣的不僅是小居的茶,還有小居的主人慕清,一個頗具隱士氣質的中年人。可惜慕清性格有些古怪,出門遊蕩的時候總多於在家照顧生意。唐賦進門時先掃一眼櫃檯,發現那裡依舊沒人。然後他注意到,櫃檯邊排掛的一列茶師名牌中多了一個顏色簇新的,上書“慕漁舟”三個字。有夥計發現唐賦對著新名牌看,連忙笑著介紹玉木小居的新聞:主人慕清的侄女現在小居代出門的叔叔管理生意,還兼任茶師呢。最近茶樓中時興用女子烹茶嗎?唐賦笑著想,這個慕漁舟或許是小居吸引書生茶客的新招數。不過這種做法似乎不是慕清的一貫風格,叫人有些費解。唐賦抬腳上樓,然後看見廖羽遲坐在樓上臨窗的老位置。手裡拿著一卷書,面前擺著一杯清茶,廖羽遲正對著窗戶外面發呆。可是發呆歸發呆,廖羽遲再發呆都是一副隨時可以剪裁入畫的姿勢,不愧是字畫行的少主人。性格木訥的傢伙偏偏硬是天生成惹眼相貌,唐賦好笑造物浪費了情緒。唐賦徑直走過去坐在廖羽遲對面,“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三天了。” 廖羽遲結束髮呆,可是有點心不在焉,替唐賦叫茶時繼續心不在焉。
唐賦覺得,朋友假期裡的一趟蘇州之行似乎添了什麼心事。廖羽遲是個單純的人,時常木訥得讓唐賦哭笑不得。唐賦以為自己閱歷複雜,對許多事情已經進入“沉舟側畔千帆過”的老練境界,而廖羽遲卻從來都只停留在“過盡千帆皆不是”的懵懂狀態。
現在,是什麼事情竟然讓廖羽遲掛心起來了?“蘇州那邊,世伯的生意還好吧?”“好。在開分店。” 那麼不是世伯的事情了。唐賦還想再問幾句,卻被猛然衝過來的一個人打斷。
“太好了兄弟們!塾長說唐賦剛去看過他,我就猜到你們都在這裡!現在我有心事要說!”皇甫勁大力倒坐在唐賦身邊的空椅上,那把座椅禁不住“吱呀”呻吟了一聲。唐賦笑道:“是不是方才你去塾長那裡探病,塾長又苦口婆心勸你用心多讀聖賢書?”皇甫勁的舉業課程欠佳,這是唐賦調侃他的題目之一。“不是啊兄弟們,我方才去看塾長時,塾長說他覺得我也有些生病的樣子——塾長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總是心不在焉的。”皇甫勁用他的大手扶頭,作幽怨狀,“後來我一路研究自己的病因,研究啊研究,最終——就是方才進門時,我確診自己得的是什麼病?你們猜嘛!”
唐賦和廖羽遲幾乎被皇甫勁的忸怩駭住。“風熱病嗎?今天天氣不是很暖,皇甫你卻臉色發紅、額頭見汗。”廖羽遲擔心道。
“算了吧,對他來說額頭見汗很正常,額頭不見汗才叫無聊。跑馬、打架還有逛街,他哪一樣不做到額頭見汗才滿意?更不用說滿嘴找詞拽文的時候了。”唐賦笑,“聽說近來汴梁的馬匹中發現了瘟疫的疑似病例,皇甫你不會是假期裡跑馬跑得太瘋,被你們家的牲口傳染了吧?”
“喂,唐賦你給我嚴肅點!”皇甫勁不滿,“兄弟我身上現在正有大事發生!”
唐賦和廖羽遲對視一眼。“你這傢伙能有什麼大事?”唐賦疑惑,“能在你身上發生的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打架傷了人之後被你爹教訓。像大少爺這樣粗神經的肌肉閒人,身上有大事的機會和身上有小病的機會一樣少。”“誰粗神經了?那是從前!”皇甫勁長噓短嘆,“你們仔細瞧瞧現在的我,難道就沒看出什麼不同嗎?小羽你和唐賦那渾蛋不同,你是好人,你說說看!”廖羽遲放下書本,將皇甫勁主動送過來的臉研究一回,然後搖頭。“真的看不出來?”皇甫勁失望。一旁的唐賦早笑噴了。失望之餘的皇甫勁不由自憐:“唉,也難怪,一個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