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數步,方才轉身離開。
獨孤後心裡還懸著,她原就有些忌憚元華夫人,此番晉王又立了軍功,太子若再如此下去,自己便是沒得希望了。
此番想著,便想到了姐姐的夫家,想到了夙堯侄兒,眼睛一亮,笑說:“此番徵西大軍凱旋而歸,聖上可想好了嘉許什麼?”邊說邊在聖上身邊坐了下來,不等聖上回答,又道,“旁的人獎勵什麼,臣妾是管不著的,不過,臣妾的這個姨侄兒聖上可還記得四年前的承諾?”
聖上想到了唐國公家的那個臭小子,心情不錯,微笑點頭:“自是記得,朕跟他有個四年之約,他若是贏了,朕便給他跟驃騎將軍家的那個小女兒指婚。”想到婉娘,聖上笑著搖頭說,“雲家的女兒個個都是水蔥似的,那丫頭這幾年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倒是配得上這李世子。”
提到婉娘,獨孤後心情也瞬間明朗不少,笑得真誠:“是啊,四年前,那丫頭人還胖著的時候,夙堯的一雙眼睛就已是饞饞地盯在她身上了。此番若是見到她竟是出落得這般明豔動人,還不得想方設法地儘快娶回去。那李老太太對雲家這三丫頭可是喜歡得不得了,夙堯被劫匪圍困那段時日,聽說李老太太氣得睡不著覺,直言他孫兒趕不回來了,這個孫媳婦要跑了”
聖上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庶弟康王,康王請旨前去江南徹查洪災一事,好似也向自己提了條件,說若是事情辦成了,也想娶婉娘為妻。
九王也是謀算好了的,他算準李夙堯會因匪寇一事遲歸,到時候自己若是再立了功,便就沒李夙堯什麼事了。
不過,聖上倒是有些心虛,雲家三娘子的婚事,竟是被他利用了兩次。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康王跟李世子都吵著跟自己要人怎麼辦?自己到哪裡再去變出一個雲三娘子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這徵西大軍,可一定得在年後回來,千萬拜託!
此時的婉娘忽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坐在她對面的韻娘微微蹙眉,關心道:“三妹可是著了涼?今年冬天真冷,你平日出門,要多穿些衣服才行。”又轉頭吩咐陪嫁丫頭暗香,“你去將我平日慣用的那個暖手爐拿過來,給三妹妹暖暖手。”
暗香正趴在一旁跟穆郎玩,聽得昭訓娘娘的吩咐,立即應著去了。
穆郎爬了起來,“啪嗒啪嗒”幾步便跑到婉娘身邊,蹭在婉娘懷裡,要她抱。
蘇氏瞪了兒子一眼,嗔怪道:“穆郎,在昭訓娘娘面前,可不許這般沒規矩。下來,在一旁好好站著!”
穆郎就喜歡跟著三姐姐睡覺,就喜歡沒事蹭在她懷裡,就喜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才不理他娘呢。
蘇氏真生氣了,伸手便在兒子屁股上打了下:“娘說話你不聽了是不是?都快四歲了,還這般不懂事,你幾個姐姐有你這般大的時候,誰像你這樣!給我規矩點,站好!”一邊說,一邊已是伸手去拽兒子的肉胳膊。
穆郎知道昭訓姐姐肚子裡又有小寶寶了,他怕吵了她,所以沒哭,此番使勁伸手揉眼睛,委屈得很。
韻娘覺得好笑,對蘇氏說:“娘,您也別管他太嚴,他是我們這房最小的,該是受著姐姐們的疼愛的。可惜我出了嫁後他才落的地,否則我也得好好疼著他,會比三妹妹更疼他”似乎又想到以前在家的時候,有些懷念,笑得很純澈。
婉娘卻是沒再如往常一樣寵著弟弟,而是伸手拍了拍他屁股,用眼神示意他站好。這裡是東宮,凡事規矩大著呢,她可不想讓姐姐被有心人害了去。
韻娘挪了挪身子,又裹了裹披在身上的大襖子,問蘇氏:“曼娘她近日怎麼樣了?她十八歲了,也不能一顆心總放在那張笙身上,娘近日可有再在給她尋思一門親事?”
蘇氏沉沉嘆了口氣,很是頭疼:“怎麼沒有,該說的都說了,可這丫頭打小就一根筋,脾氣還擰得很,愣說自己被退了親,不光彩,嫁到婆家也會受氣。她哪兒是怕受氣,她這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穆郎見母親不說自己了,又蹭著身子往婉娘身上靠去,悄悄撫在婉娘耳邊呵氣:“三姐,娘是在說二姐嗎?娘說二姐脾氣擰”
婉娘瞪了他一眼,伸手揉他肉臉,將他拽得站好,又悄悄對他說:“你若是再不聽話,回去三姐不給你烤紅薯吃了,以後去了哪裡也都不帶著你,誰叫你這般調皮的!”
穆郎小嘴一嘟,嘴巴翹得老高,頭昂著,渾身上下都不爽,挑釁說:“那等爹回來若是執意將你嫁給那個什麼李世子,我也不幫著你,讓你哭去”
嘿,臭小子學會威脅了嘛,婉娘又好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