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持續了很久,鼻尖血液的味道也越來越濃烈,我估計悶油瓶也受傷了,血屍可以憑氣味找到目標,悶油瓶在黑暗中顯得太吃虧了。
我想到這裡,便去摸身上快斷氣的打火機,猛的打了好幾下,才終於亮起了豆大的火苗,要死不活的閃著藍光,這時我才看清,悶油瓶肩膀上被血屍抓出了一條傷口,正半跪在地上喘息。
那血屍被我的光芒吸引,血紅的眼珠子瞬間盯到了我身上,猛的撲了過來,我想也沒想,拿起黑驢蹄子就準備塞過去,但血屍嘴張得特別大,我估計這一塞,恐怕連自己的手都會被塞進去,趕緊一縮手,就地一個打滾,往悶油瓶那邊滾,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嘴裡‘嘖’的一聲輕響,似在嘲笑我的驢打滾,我聽得老臉一紅,他孃的,我這表現真是窩囊到家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要面子的時候,這種關頭,還是躲在悶油瓶身邊最安全。
悶油瓶還在看我,眼見那血屍撲過來,我幾乎要跳起來,***,老子又不是大姑娘,盯著我看個屁,我趕緊提醒道:“小哥,血屍在你後面。”
悶油瓶單手按在地上,淡淡的目光看了一眼撲過來的血屍,隨即身體猛的一跳,霎時間,我只聽耳裡傳來戧的一聲,似乎是什麼兵器出鞘的聲音,還未看清,只見悶油瓶在空中猛的一翻,一柄黑刀從上至下往下砍,動作瀟灑至極,堪比武俠片的男主角。
我看著他那把刀,腦海裡嗡的一聲響。這不是黑金古刀嗎?怎麼回來了?難道悶油瓶又去了一趟西王母國?
沒等我想明白,那血屍見刀砍下去,猛的往上一跳兩米高,閃過了黑金古刀的收勢,眼見悶油瓶一刀砍空,而血屍卻跳到了他上面,已經準備餓鷹撲兔,我嚇的手腳一涼,也顧不得害怕,一手燃著打火機,一手拔出腰間倒斗的伸縮鋼管,就衝著血屍砸了過去,這時候還躲在兄弟後面,那我就真成了軟蛋了,
誰知就在這時候,悶油瓶的身體卻突然反身一扭,如同擺脫了地心引力一般,往下砍的黑金古代往上一扔,改變了勢頭,再接在手上時,已經一刀橫劈過去,瞬間斬上了血屍的腰部。
我收勢不及,血屍腰部的血濺了我一身,又痛又辣,而手中的伸縮鋼管也收勢不及,血屍被悶油瓶一刀斬飛。我這一棍,居然直直敲在了悶油瓶背上,一敲完,我整個人都懵了。
那血屍被腰斬後,整個都砍成了兩半,在地上抽搐,也不知還能不能起來。
悶油瓶被我一鋼棍敲下去,喉間傳出一聲悶哼,落地之後,半晌沒說話。
我舉著鋼管,又是尷尬又是害怕,想起他剛才砍血屍的場面,我覺得自己腰上的肉都跟著抽了一下,疼!
“小哥,我是想幫你,不是故意的。”這種時候,還是先道歉要緊,悶油瓶將黑金古刀插回刀鞘裡,慢慢站起身,神情沒有多少波動,只是走到我面前之後,握著我拿鋼管那隻手,把我手指頭一個個掰開,旋即握著鋼管一扔,插到了那隻還在動的血屍胸口。
還好不是插我。
冷汗一冒,我陪了個笑臉,為了讓悶油瓶把我打他的事情快點遺忘,我趕緊轉移話題,道:“小哥,我和胖子是特意來找你的,你也太不仗義了,出了青銅門,怎麼也不跟兄弟們招呼一聲。”
悶油瓶沒說話,搖了搖頭,點燃了自己手中的打火機,旋即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上。
我愣了愣,覺得有些古怪,悶油瓶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他的脾氣我也算知道,雖然惜字如金,但也沒到這個地步,從見面到現在,愣是一個字都沒對我說過。
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小跑著跟了上去,走在悶油瓶旁邊,我看了看他的臉色,面無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身上穿著那件藍色連帽衫,跟去長白山時的穿著一模一樣,我不由暗想,悶油瓶難道同一套衣服穿了兩年?
兩人在黑暗又沉默的氣氛中走了很久,反正悶油瓶在身邊,我緊張的心情也沒有了,跟在他屁股後面,反而有閒心東張西望,走了不知多久,我有點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悶油瓶走在我前面,一手燃著打火機,一聲不吭,腳步聲幾乎都聽不見,我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是跟在一個鬼魂後面走一樣。
他現在狀態很不對勁,以我對悶油瓶的瞭解,他這個人外表冷漠,但對我和胖子也算掏心窩子,特別是他要去長白山之前,來跟我告別的場景,我這兩年,一想起來心裡就覺得不安,悶油瓶這樣冷漠的人,把我當成生死兄弟,我卻不聞不問,真是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