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依然無視我的存在,看著悶油瓶的目光不斷閃動,彷彿是遇見了闊別多年的親人,看的我渾身一震惡寒。
“當家的。”老雷突然哆嗦的喊出了一句。
還好沒喝茶,否則我一定會噴出來,當家的?這是什麼叫法?我看向悶油瓶,覺得他有必要給我一個解釋。悶油瓶眼神平淡如水,緩聲道:“不認識,我失憶了。”
失憶?啊呸,這小子兩年前就恢復記憶了,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跟我玩什麼失憶!
我忍住想拆穿影帝真相的衝動,起身打了個圓場,將凳子踢到老雷屁股下面,笑道:“雷叔,你這是幹什麼,這不是嚇唬我麼?來,坐著,我今兒個來,是有事要請教你。”
老雷這才收回看向悶油瓶的目光,半晌,將我推到當中的位置,挪到了右手邊,挨著坐下後,臉色又恢復的陰沉,只不過低著頭,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中國曆來以左為尊,過去的時候,人們行禮抱拳,都是左手包裹右手,左為尊,右為卑,左為善,右為惡,有懲惡揚善的意思,也代表尊敬之意,我看著老雷這個舉動,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後悔不該讓悶油瓶陪我走這一趟,我一個老大爺們,在鬥裡雖然不濟事,但出了鬥,也能以一敵三,幹翻一幫人,現在倒好,本想讓悶油瓶過清靜些的日子,誰成想,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悶油瓶癱在椅子上,目光靜靜望著天花板,彷彿那上面有一個活色生香的大姑娘,老雷抿著嘴坐在我下首邊,一聲不吭,既然他不說,那我也犯不著主動挑起悶油瓶的事,便笑呵呵的給老雷倒了杯茶:“雷叔,聽夥計說,最近堂口裡的事情,都辛苦你了。”
老雷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又看向旁邊的悶油瓶,片刻後,他神色恢復如常,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為二爺辦事,應該的,小三爺肚子還痛嗎?”
我想起上次逃跑的事情,尷尬的笑了笑,道:“雷叔別跟我們小輩計較,上次的事情,我給您陪不是了。”嘴上說,心裡卻在開罵,小爺要不是想套你的話,鬼才理你。
好歹是小三爺親自敬的茶,他還算給面子,雙手端起來抿了一口,隨後道:“什麼事?”
“我二叔最近可好?”
老雷道:“二爺出去了。”
我趕緊問:“去哪兒?”
老雷起身準備走,面無表情道:“二爺的去向,我當手下的沒辦法知道,這個得小三爺你自己問。”
我有些忍不住了,冷笑一聲,道:“我敬您一聲雷叔,您可給我些面子。這是我們吳家的家事,您捂的這麼嚴,有趣嗎?”
老雷目光猛的看向我,如同利劍一樣森冷,冷冷道:“既然是你們吳家的家事,你來問我做什麼?我只聽二爺的,你算什麼東西!”
我整個人一噎,彷彿被人扇了個耳光,就在我忍不住發飆,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時,悶油瓶突然起身,道:“吳邪,走吧。”
什麼?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悶油瓶已經揣著手往門外走,與老雷擦肩而過時,他突然頓了頓,面無表情的看了老雷一眼,那一瞬間,由於角度的原因,我看不見二人的眼神交流,但就在這一瞥過後,老雷似乎身形一震,隨後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讓出了通道。
悶油瓶一轉身就沒了影,我擔心這個職業失蹤人員,也知道在老雷問不出什麼,便趕緊追了上去,片刻後,跟著悶油瓶的身影,走進了一條巷子裡。
“小哥,你等等,我事情還沒問清楚,你怎麼走了。”
悶油瓶轉過頭,淡淡道:“他說了,讓你自己問。”
我忍不住想罵娘,操,我自己問,我問誰去!
等等……突然,我腦海中一個激靈。
不錯,老雷明知道我失去了二叔的行蹤,他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這話看著像挑釁,但在崑崙鬥裡,我對老雷的性格也算了解,他不像是會耍嘴皮子功夫的人。
那麼,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二叔吩咐的,不能透露他的行蹤?這件事是否跟路人甲那件交易有關?事到如今,或許路人甲口中所說的交易,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有可能,那筆交易真正的物件,並不是姓齊的,而可能是路人甲背後的勢力。
想到這兒,我整個人呆立當場,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件事的牽連就相當廣泛,二叔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既然不想被人知道具體行蹤,那麼便是老雷也無法探知。
而老雷讓我自己去問,顯然,他也希望能得到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