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磚似乎有隔音功能,封閉的一瞬間,下面那種鬼嘯似的尖叫頓時不見了,估計就是那種灰色的塗層在作怪,悶油瓶做完這些,整個人就砰的一聲倒在了地板上,身上的血將那些血腳印都掩蓋了。
我心臟頓時就跳了一下,連忙去看悶油瓶的情形,他身上幾乎全是海魁咬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說嚴不嚴重,光是流血都可以流死了。
我唯一一次見到悶油瓶這種樣子,是被困在巴乃的密洛陀洞時,那一次,他和胖子,離死亡真的只有一步之遙,因此當再一次看見這種狀況時,我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當時的感覺,那太恐怖了。
我立刻道:“準備水、藥品,就地包紮。”事實上,我們留在這裡很不安全,但悶油瓶現在的情況,幾乎是血流如注,一張臉都已經慘白,上面佈滿了血跡。
沒有人反對,我們就在石臺的邊緣對悶油瓶進行搶救,他並沒有暈過去,但非常虛弱,甚至連說話都困難,我實在無法想象,在我和胖子開啟機關的一瞬間,他是靠怎樣的力量將自己懸空撐起來的。
我們的食物充足,但所帶的水已經不多了。
傷口必要的清洗一定要進行,那些海魁不知在底下生活了多少年,個個斗大如牛,體型完全變得不正常,我甚至都懷疑,這樣的東西會存在,是不是張家人物質化出來守陵的,還有那些鎮水屍,太他媽變態了,簡直就是在開外掛。
食用水一共還剩兩袋,悶油瓶身上的傷口太多,我們用了整整一袋半的水,剩下的半袋子,已經是節約再節約之下的產物,我們所攜帶的醫藥品,幾乎大部分都用到了悶油瓶身上,活活將他弄成了一具木乃伊,最後血止住了,我們又猛給他灌葡萄糖和食物,剩下的半袋水又有一半進了他的肚子。
正當我打算繼續喂時,悶油瓶緩緩搖了搖頭,用一種極其低弱的聲音,緩緩道:“不要前進,找地方休息,等我醒過來。”說完,他頭一歪,徹底暈過去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發現彼此都是滿頭大汗,最後胖子嚥了咽口水,喘息道:“跟著小哥有肉吃,聽他的。”周圍黑洞洞一片,也不知有什麼,我揹著悶油瓶,胖子在前面開路,同子和灰老鼠在後面警戒,一行人傷痕累累,最後找了個靠石壁的地方休息。
水只剩下一點,說什麼也不能動,但折騰到現在,人人幾乎都是又渴又餓,吃了幾口東西,更加覺得乾渴難耐,灰老鼠看著剩下的一點水,嘴皮直動,上面起了乾乾的一層皮。
由於乾渴,所有人幾乎都沒有胃口,最後胖子開啟了水袋,給眾人分了,我忍不住皺眉,待同子和灰老鼠睡後,才道:“小哥現在受重傷,比我們更需要,你怎麼分了?”
胖子壓低聲音道:“不分?不分等我們都倒了,誰去抬小哥?還有,你的夥計們一路上可沒少遭罪,你這麼偏心,不怕他們有想法?”
我回憶了一遍,發現自己確實有‘偏心’的嫌疑,忍不住嘆氣,也知道胖子做的對,想這種乾渴的狀態,還不能吃東西,因為越吃會越渴,渴是比餓更難受的滋味。
最後胖子道:“再說了,咱們不還有物質化嗎?我跟你說,待會兒他們兩個睡醒了,就這麼說……”胖子在我耳邊竊竊私語,出了個主意,我點了點頭,不得不佩服胖子機靈,最後,我們決定先就地休整,我和胖子輪著排崗,休整好體力,一切等悶油瓶醒了再說。
我一覺睡了也不知多久,但這次是自然醒的,估計睡得時間必定不短,胖子也沒叫醒我,一個人在那兒點腦袋,似睡非睡,我搖了他一下,他就警惕的睜開眼了。
我道:“去吧,我來。”他點了點頭,身體一躺就打起了呼嚕。
我睡飽了精神狀態不錯,便去檢視悶油瓶的情況,好在沒有發燒,血也完全止住,僅僅經過一點睡眠,似乎就好了一些,張家人的恢復力簡直是驚人的。
我又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扁的。人體在自我修復的時候,需要很多能量,於是我拿出了一些食物,捏碎了往他嘴裡塞,這活挺噁心的,醬牛肉被我捏成黏糊糊的一坨,又黑又粘,看的我直噁心,我直接把它們塞悶油瓶嘴裡了,好在他處於昏睡中,慢慢喂也看不到。
戌時,待喂完吃食,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可以走到灰老鼠身邊,弄出了一些響動,不多時,他就迷迷糊糊睜開眼,我立刻假裝睡意朦朧,踢了他一腳,道:“把水袋拿來,我要喝水。”
他已經睡懵了,哦了一聲,摸過最近的一隻水袋遞給我,當我接過手裡時,原本空空的水袋,已經變得脹鼓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