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阻止我找線索。二叔說,老九門都欠了張家的,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不在於它扯上聯絡,隨便我怎麼折騰,甚至需要什麼援助,二叔會鼎力支援。
第三:無論什麼情況,保住性命最要緊,不能拿生命冒險。這一點不用二叔提醒我也知道,見識過死亡,才能知道生命的寶貴,我從來沒有像這兩年一樣深切認識到,生命是多麼寶貴的一件事。
在分岔口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們繼續前進。
那片雪原十分廣袤,根據熱哈曼的說法,我們要在裡面行走一天一夜,才會到達最近的那座山峰。
他果然沒片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插曲。
接近傍晚快要紮營時,馮廣看了看天氣,預測將會有一場暴風雪,他憂心忡忡,道:“老闆,我們要不要下次再來?”
我問道:“暴風雪什麼時候會來?”
他又看了看天色,道:“有可能今晚,如果今晚不下雪,就可能是一週以後。”
我道:“既然有可能是今晚,現在離入夜還有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內,我們能返回原來的地方嗎?”馮廣噎了一下,倒不是我故意為難他,擺在我們眼前的情況是個事實。
首先,如果風雪今天晚上就會到,那麼我們即便現在就往回走,也不可能在風雪來之前退出去,要知道,我們達到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不可能在五個小時之內下到雪山下。
其次,如果今晚不來,那便是一週以後,這種雪山並不吸引我,唯一吸引我的,只有悶油瓶行走的路線。他的路線固然重要,但只要他本人沒在這裡,那就沒有必要用我的生命去冒險,也就是說,我絕對不會在雪山裡待一週。
綜合這兩點,我不可能打退堂鼓。
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實在是一個運氣比較背的人,暴風雪偏偏要與我作對。
當天晚上就證明,胖子說我是倒黴體質,果然是沒有錯,大約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暴風雪真的來了,我們餓帳篷被刮的搖搖欲墜,當晚本來沒有安排守夜,但為了眾人的安全,未免發生被雪活埋的意外,我們必須要安排一個人守夜。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維吾爾族人和熱哈曼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兩人主動擔當起了守夜的義務,主要就是觀測風雪,避免風雪加大後,我們在睡夢中被活埋。
隨著風雪加大,溫度也更低,即使鑽進了睡袋裡,也冷得縮成一團。
我們一共紮了兩個帳篷,我、馮廣、嚴大川睡一個帳篷,熱哈曼和維吾爾族人睡一個帳篷,裝備都放在他們的帳篷裡堆著,這兩人到了下半夜就沒睡,鑽在睡袋裡,一人打一會兒盹,如果雪太大,把我們的帳篷壓得厲害,便要起來拍雪,將帳篷上的積雪弄下去。
我睡在邊緣,迷迷糊糊間,聽見好幾次掃雪的聲音,心想今晚的雪可能很大,但漸漸地,我發現風聲已經沒那麼大了,掃雪的聲音卻依舊很清晰。
這種不和諧的感覺,瞬間提醒了我一直緊繃的神經,我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鑽出睡袋,快速開啟了手電筒。
由於寒冷,馮廣兩人也並沒有睡熟,而是處於一種淺眠狀態,我一開手電筒,兩人在燈光的刺激下,頓時就行醒了過來。
嚴大川比較隨性,打著哈欠道:“老大,怎麼了?要去放水?”他跟我時間比較長,對我的性格比較瞭解,因此不像後來的夥計那樣拘謹,說話向來沒大沒小,平時在新人面前會注意,這會兒睡的迷迷糊糊,什麼規矩都忘了。
我輕輕踢了他倆一下,道:“清醒一些,外面好像有動靜。”
馮廣是個大學生,剛出社會,是典型的亞健康,他能探測一下地形天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我不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便對他說:“待著別動,大川,你跟我出來。”
隨著頭腦的清醒,我更加確定了那種不和諧的感覺是存在的,撲雪的聲音還在繼續,極有規律,但此刻,外面分明就沒有人。
如果熱哈曼或者維吾爾族人起來撲雪,那麼絕對不會黑燈瞎火,肯定會打卡手電筒才對,而此刻,除了我手裡的手電筒以外,外面全是黑得。
帳篷的材質比較透光,被手電筒照成了一快橙黃色的布,帳篷口是拉鍊設計的,有效阻隔了風,就在我開啟手電筒的這一瞬間,帳篷口外,印出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長脖子人。
脖子非常長,就跟人的大腿一樣長,脖子的上面,頂了一個腦袋瓜,此刻,正站在我們的帳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