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保管著六卷天書,還有一卷天書始終在書院的手裡,在大師兄腰間插著,觀主想要收集七卷天書,便必須戰勝他。
大師兄說道:“是的,所以我沒有把明字卷帶在身上。”
從這場戰鬥最開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理所當然地輸給觀主,那麼他當然不會把明字卷帶在身邊,那等於是雙手奉獻給對方。
觀主說道:“這也不重要,因為,你就等於那捲天書……只要把你擊敗,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阻止我拿到明字卷?”
……
……
書院前坪的草甸,在深冬時節依然綠草如茵,那些從桃山移植過來的桃花盛放的格外喜悅,彷彿變成了耐寒的臘梅。
又或者是因為它們在迎接舊日的主人到來?
青衣微飄,觀主出現在書院之前,然後向裡走去。
沒有誰能阻止他。
拿著竹掃帚的、穿著青布大褂的數科女教授倒了下去。
還在養傷的黃鶴教授,根本無法動彈。
雲集陣法無風而破。
觀主來到書院後山的崖坪上,沒有黃牛,沒有白鵝,溪上沒有水車,只有那方鏡湖,有湖畔林裡的那些宅院,清幽,卻無人氣。
他在湖畔靜靜站了很長時間,體會了很長時間。
他沒有進過書院後山。
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很有意義。
然後他離開,去尋找那捲天書。
書院裡有個地方藏書最多,那是個崖洞。
觀主來到崖洞前,才發現,原來書院後山還有人。
那是一個讀書人。
……
……
(慢慢寫著,今天還有。)
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一百二十六章 七卷 天書(中)
崖洞很高,上方有鳥飛進飛出。崖外緩坡上有座二層木樓,樓前有方書桌,書桌後面有位頭髮花白的老書生。
除了夫子,沒有誰知道這名老書生在書院後山呆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誰,今年究竟有多大,從軻浩然開始直到寧缺,後山的人們只知道老書生一直在這裡看書抄書讀書背書,風雨不輟,萬事難擾。
書院稱他為讀書人,他是書院的讀書人。
觀主站在書桌前,看著那名老書生,聞著刺鼻的墨味與黃州芽紙的味道,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笑了起來,有些感慨。
這才是書院。
“你好。”觀主對讀書人說道。
讀書人像是沒有聽到,左手拿著卷舊書,右手提著根半禿的毛筆,嘴裡喃喃念著什麼,偶爾落筆在紙上寫幾個字,似是在做批註。
觀主加大聲音問道:“老先生,您有沒有看見一卷舊書?”
讀書人醒過來,抬頭望向他,神情有些惘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然後更清醒了些,因為被打擾讀書而莫名憤怒,眉毛亂動。
觀主沒生氣,比劃說道:“一卷很舊的書。”
讀書人想了想,提起手裡半禿的毛筆在硯裡蘸飽了墨汁,然後在黃州芽紙上認真地寫了一個字,落筆鄭重如山。
那個字墨跡淋漓,意滿神足。
一個“書”字。
讀書人把墨跡未乾的紙遞到觀主身前,說道:“你要的書。”
觀主靜靜看著這張紙。看著紙上那個書字,沉默片刻,說道:“有些意思。”
他伸手去接這張紙,動作很緩慢,鄭重如山。
真的很緩慢,就像一座山在移動,又像是天空在雲的上方轉過,不知道過了多久,指尖才與微糙的芽紙邊緣接觸。
轟的一聲輕響,微黃的紙張燃燒起來。
紙張慢慢燃燒。火苗向著兩面蔓延。邊緣盡成灰燼,直至將要燒到他們的手指,觀主沒有放手,讀書人也沒有放手。
他們沉默看著彼此。
“我也看過很多書。”
觀主忽然說道:“我雖然不像你這樣愛書如痴。不眠不休地讀書不輟。但我活了太長時間。所以看的書並不比你少。”
時間,真的是很重要的一個東西,無論是讀書。還是修行。
讀書人沒有說話,看著手上那張燃燒的字紙。
“為什麼這卷書不在長安城裡呢?嗯,那時候還無法確定寧缺能不能回到長安城,他不在的長安城,確實不如書院安全。”
觀主看著讀書人平靜說道:“李慢慢把那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