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今日除了面紗,露出那張上了妝的瓷白麵容。眉梢眼角,風情嫵媚,那雙眼卻偏又水霧霧的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純稚。
尤其矛盾的兩點奇異的融合在一個女子身上,那股子楚楚可憐,又風嬌水媚的模樣,直教人看的心癢癢。
有些人的美,或濃豔,或寡淡,但無神韻。論容貌,蘇錦蘿或許不是在場最好的,但論顯眼,她卻是最惹人注目的一個。尤其是她的身邊,還坐了那麼一位霞姿月韻的人物。
“給四嬸子敬酒。”三皇子起身,與蘇錦蘿敬酒,那雙眼盯在人身上,從那一截外露粉頸外下滑落,略過高聳寶地,到一折楚腰,最後凝聚在那一雙舉著白玉杯的纖纖素手上。
手如柔荑,泛著凝脂玉色,指尖粉白,觸在白玉杯上,恍覺比那杯更白些。
三皇子看的有些痴,被挨在身邊的王氏狠狠拽了拽寬袖。塗著蔻色的尖利指甲掐進皮肉裡,深深顯痕。
“嘶……”三皇子一扭身,對上四面看過來的視線,面色微變,坐下襬了擺寬袖,尷尬笑道:“這處蚊蟲頗多呀,頗多……”
王氏冷哼一聲,直接就將白玉杯裡頭的酒水潑到了三皇子的衣襬上,豔麗面容上顯出嫌惡。
眾目睽睽之下,三皇子卻也不惱,只笑盈盈的握住王氏的手,偏頭溫柔的說著什麼。外人都知三皇子寵妻之名,如今一見,更為確信,這三皇子真是寵妻無度啊。
“四嬸子。”四皇子起身,目光灼灼看向蘇錦蘿,說話時喉嚨裡有些哽咽。
蘇錦蘿自是識得四皇子的,只是不知面前之人還識不識得自己。
“四皇子。”盈盈起身,蘇錦蘿端起白玉杯。
“酒多傷身,四嬸子還是以茶代酒吧。”四皇子想起自己將人送進文國公府的烏龍,嚥了咽喉嚨,終歸是沒說出口。
幸虧是烏龍,若送回的是靜南王府,她怕是要遭人詬病了。
縱使靜南王再風度翩翩,怕也容不得自己的王妃失蹤一夜,卻被別的男子送回去,身上還帶著藥……
聽到四皇子的話,蘇錦蘿面上一訝異,身旁宮娥端來清茶,她換過清茶吃了,與四皇子略略含蓄片刻,便提裙落座,偏頭時看到陸迢曄撐著下顎靠在宴案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順著男人的目光往前一探,只見對面坐著三位皇子,一位太子。四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蘇錦蘿跟著看一圈,將目光落到大皇子身上。
這位大皇子雖是個男人,但長相卻美似婦人,已有不少宮娥狀似無意駐足旁觀。難不成陸迢曄看的,是這個大皇子?
“皇帝,祭祀的時辰差不多要到了。”太后提醒道。
太后今日穿蜀錦制宮裝,水腳刺繡處綴千萬顆珍珠,金銀絲線交相輝映,梳高髻,戴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頭花簪,高高階坐在那處,貴不可言。但看向皇帝的面色卻有些冷。
太后一向寵靜南王,因著城陽郡主一事耗費心力。自上次陸迢曄被關進大獄後,數次與皇帝交涉,但皇帝卻像是鐵了心似得要定罪。
太后知道,皇帝與靜南王雖說平日裡關係看著不錯,但人在高位,難免多謀,有一個處處比自己風光的胞弟,皇帝的心裡是不歡喜的。帝王多無情,即便是胞弟,若是觸到了利益,心狠一貫是帝王的風格。
城陽郡主一口咬死陸迢曄,太后無奈,為保陸迢曄,只得提出讓其納娶城陽郡主一事,卻不想陸迢曄不依。正當太后焦頭爛額時,城陽郡主病去,留下遺書。這份遺書無異於是撥開雲霧見白日,讓太后心頭陰霾頓掃。
其實先前,太后也想過這個法子。雖然她疼愛城陽,但自然比不上一手養大的陸迢曄。失了城陽,換回陸迢曄,這法子雖狠,但能治根治本。如今局面,於太后來說,是皆大歡喜。
但對皇帝來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不僅沒將陸迢曄治住,還將自己最寵愛的臣子方淼關進了大獄。若非恰逢羅延規造反,還不得將人弄出來戴罪立功。
此次,是太后與皇帝這麼多年來首次交鋒。這次交鋒,讓皇帝更加明白到了陸迢曄對他的威脅。
心存芥蒂,導致皇帝對陸迢曄越發疏遠,連自己的病都交給了太醫院,只到迫不得已時,才請了陸迢曄進宮診治。
可當陸迢曄身穿常服,提著藥箱,面無表情的撥開明黃帷幔時,躺在龍床上的皇帝,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覺得,眼前的人,比他這個天子,還要氣勢迫人。
這感覺只是一瞬,眨眼間,他的胞弟又變回了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