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樣的房子怎麼能給他們這樣的病人住?史迪夫;你小子死到哪裡去了;還想不想當這個野戰醫院的院長了?”
老莊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下子蹦落出來;能有這樣一位關心愛護下屬的好師長;就算為他去死;又如何呢?
老莊拉了拉吳銘的衣角;對吳銘解釋:“吳師長;這件事情怪不得史院長他們——”
“不能就這樣算了;老莊;我知道你不想得罪他們……總之;我這次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官僚作風;怎麼能讓你們這些功臣住這樣的房子呢?”
吳銘滿臉怒容;似乎要討伐史迪夫的瀆職行為。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史迪夫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愧疚地上前向吳銘說:“師座;你來了”
史迪夫剛剛下手術檯;知道吳銘又來野戰醫院視察了;只得匆匆將手套摘掉趕來迎接。這時還可以從史迪夫身上看到點點血跡和滿臉的汗珠。
“我若是不來;還發現不了你們的失職行為……老莊他們是抗日勇士;應該跟我們的戰士一樣躺在明亮的房間或者是帳篷裡;而不是像這樣低矮潮溼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住這樣的房子會讓他們的病情加重嗎?”
“我知道”
史迪夫點了點頭;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倒是一邊的陳芳快人快語;插嘴道:“吳師長;這件事情真不能怪史院長;現在醫院病房實在短缺得厲害
“那也不能讓老莊他們住這樣的房間”吳銘依然表現得很憤怒。
吳銘的關心讓老莊等人感動不已;老莊不得不辯解:“吳師長;請你聽我說;好嗎?這一件事情真不怪史院長他們”
“哦?”吳銘有些疑惑;想了想對老莊道:“好吧;老莊;你來說”
“自反日軍登陸作戰以來;新二師弟兄傷亡慘重;周圍農戶家裡早就住滿了;搭建的八十多個大型帳篷裡也全是重傷員;我們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總不能一直住大房子吧?所以;我就向史院長他們主動提出搬出原來條件較好的病房;轉給更需要的重傷員”老莊滿臉都是淚水;抽噎著說道。
“是嗎;老莊;你可不要給給史迪夫打馬虎眼;光說好話”吳銘猶自表現出不相信的模樣。
現在已經是深秋季節;大多數輕傷員都住在外面的臨時草棚裡;吳銘如何不知道野戰醫院面臨的困難呢;只不過為了收攏老莊等人的心;不得不表現一下他的憤怒;而史迪夫配合地承認錯誤;這樣的態度實在令吳銘感到高興。
擦了一把淚水;老莊擺擺手;繼續說道:“史院長他們一個個都很敬業;雖然我們不是新二師的人;但他們一直都很照顧我們;昂貴的消炎藥該用就用;從來沒有對我們另眼相看的;真不怪史院長他們”
老莊後面五六個警察總隊計程車兵也齊齊地開口說道:“吳師長;是的;史院長是個好院長;他沒有虧待我們;我們都很感激史院長”
“吳師長;你不能怪罪史院長;是我們主動提出換房子的。”
“對啊;我們現在為新二師的弟兄們只能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請吳師長不要怪史院長”
老莊又接過話茬:“吳師長;你們新二師打起仗來頂呱呱;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我和身邊的弟兄都是被長官拋棄的人;不知道貴部能不能收留我們——
老莊頗為忐忑;語氣很不安。
陳芳生氣地瞪了老莊一眼;插話道:“師長;俗話說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老莊他們生命垂危之時;得到新二師的無私幫助;這才脫離危險。既為報答新二師的救命之恩;也為他們找一個能夠打小日本的部隊;老莊還有一百多個警察總隊的弟兄都想留在新二師……師長;你是痛快人;給個回話吧?”
說完;陳芳目不轉睛地看向吳銘;老莊等人也眼巴巴地等吳銘回話。
吳銘暗暗好笑;陳芳果真是一個潑辣的女漢子;敢作敢為。
不過;表面上吳銘卻是一聲嘆息;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既然老莊你們喜歡我們新二師;那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更不要理逃兵不逃兵;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打鬼子吧”
聽吳銘一口答應;陳芳、老莊等人長長地鬆了口氣。
陳芳踢了老莊一腳;老莊立刻會意;立正後用打著繃帶的右手對吳銘敬了一個禮:“師長”
後面士兵同樣敬禮;接連叫“師長”;吳銘點了點頭;讚賞地拍拍老莊的肩膀;表示嘉許。
吳銘回過頭;看向人群中的戴子冉:“子冉;你說說看;他們應該分配到哪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