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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雲辰此刻的心思已全然不在原澈的話上,他聞言徑直起身拿過筆墨紙硯,攤在桌案上再笑:“您越說,我越對昭仁太子的樣貌感興趣了,不如您說著我畫著,現做一幅畫像出來,如何?” 原澈知道雲辰擅長琴棋書畫,不過仍舊對其憑空想象的能力表示懷疑:“你都沒見過我太子伯伯,光憑我一張嘴說,就能畫出個一二三四?” “不試試怎麼知道?”雲辰故作自信地笑:“再者還有您和祁湛作為參照,我正巧練練手,請您評價一番。” 原澈此刻正值鬱悶,聽他這般一說,也來了幾分興致:“可以,那你畫吧。” 雲辰便按照方才原澈所言,想象著祁湛鼻子以下的部位,一筆一筆開始勾勒。削薄的唇,唇角天生上鉤,給人一種薄情而風流之感;收緊的下頜,分明的腮處與顴骨,瘦而藏有傲然之氣。 生在王室,對書畫多少有些造詣,原澈看到此處,也覺得雲辰是有幾分功力,不禁認真旁觀起來,還笑著調侃:“別人都是先畫眼睛鼻子,唯獨你先開始畫嘴。” 雲辰卻是心無旁騖,閉目冥想片刻,又仔細打量原澈半晌,才提筆畫下一雙俊目,兩道濃眉。 不多時,一張成年男子的臉龐已經隱隱成形,唯獨缺了鼻子。而這已足以勾起原澈的回憶,他竟然看著畫像呆滯片刻,主動從雲辰手中接過畫筆,認認真真地為畫像勾出一道挺拔的鼻樑,又為畫中之人添上額頭、髮絲、耳廓。 放下畫筆,原澈唏噓不已:“子離的畫果然傳神,這眼睛、嘴巴簡直如見昭仁太子真人,唯獨是這鼻子我畫得太差,只得他八分相像。” 言罷,他又是一陣感嘆,這才對雲辰道:“子離啊,這畫像送給我可好?” 雲辰此時正盯著畫像在想些什麼,目不轉睛,唇畔勾笑:“世子不嫌棄就好。” ***** 原澈拿走畫像之後,雲辰一直心不在焉,思前想後,又招來竹風命道:“你找人想想法子,看能否找到昭仁太子原真的畫像。還有,打聽一下他生前性情如何,擅長什麼,是從何時開始荒於政務沉迷酒色的。” 竹風雖不知主子何意,倒也不敢違背,當即便給他們在寧國的各路眼線們分派任務。按道理而言,寧太子原真生前喜好飲酒作樂,應有不少行樂之圖留下,可出乎竹風的意料,他們打聽了二十來天,才在年關之時找到了一幅畫。 還是晚香樓老鴇找到的,據說是十幾年前寧太子納過一位側妃,那位側妃喜好作畫,便給寧太子畫了一張像。此後不知怎地,畫作流落到了孃家。寧太子生前,這張畫一直是側妃孃家的一大傲事,其父逢人便誇“小女自打進宮之後,就獨得太子殿下恩寵,這不,殿下還特讓小女為其作畫一張”。 後來這位側妃因故惹怒寧太子而被打入冷宮,直至寧太子死後才被寧王放了出來。這家人從此便對那張畫作諱莫如深,收拾起來束之高閣,也多虧晚香樓神通廣大,才能打聽到這樁十幾年前的舊事,還用計將畫像弄到了手。 當這幅畫送到雲辰手中之時,正是除夕之夜,原本闔府都在廳堂守歲,雲辰拿到畫之後立刻前往書房開啟來看。只可惜因為年代久遠,墨跡褪色得厲害,畫面已然模糊,唯有題字最清晰可見。而且這幅畫並不是寧太子的正臉,畫的是他在蹴鞠場上的玩樂之景,畫面上共有六個人,寧太子就在畫中央,正是那以腳蹴鞠之人。 若論畫技,這女子還算有功底,比之閨閣裡的婉約筆觸更細膩寫實,尤其幾個人蹴鞠的動作十分傳神。對於一個沒有上過蹴鞠場的大家閨秀而言,能畫到這等地步實屬難得。 雲辰仔細觀察畫作上的寧太子,從這已然模糊了的臉龐之上,根本看不到長相,不過依稀能辨出他有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鼻樑高挺,是勁瘦身材,蹴鞠的動作也很敏捷。 若按時間推算,畫上的寧太子應是將近不惑之齡,可從這畫上所傳遞的感覺而言,雲辰很難想象寧太子會沉於玩樂,最後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事實的確如此,不容辯駁。 雲辰將畫作收好,又將竹風叫了進來,問道:“我讓你打聽的其他事情有訊息嗎?” “有,”竹風如實回道,“幾個人都回了話,說得也大同小異。昭仁太子原本性情溫和,對宮人極好,不善言辭,很是穩重。他生前善騎射,精通兵法謀略,一手創辦‘風雲騎’,在寧軍當中威望極高。後因一直無法掌權,又多次被寧王斥責‘性情柔奸,妄奪父志’,在正順三十七年大病一場,之後他便轉了性情,開始荒廢朝政,沉迷於酒色。” 正順三十七年,也即二十七年前,寧太子大病一場轉了性情?可細算他當時的年齡,不過才二十**歲而已。一個正值壯年的太子,又是擅長騎射武藝之人,為何突然就病倒了?是真得生了病?還是受了什麼打擊? “正順三十七年,寧國曾發生什麼大事嗎?”雲辰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