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鎮國侯回城時的喜色也不像作假,這才終於一咬牙,下了決心:“好吧,你就留在這兒等鎮國侯回城吧!咱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有半句虛言……” “任你們處置!”微濃立即接話。 幾個士兵都沒再說話了,也無暇說話,全體守城將士紛紛出動,開始疏散出入城的百姓。接班的一隊兵馬也不知從哪裡得到訊息,提前過來幫忙,將出入城的百姓們有序分散。 半個時辰過得很快,方才還喧鬧鬨亂的人群,好像是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遠處傳來重重的馬蹄之聲,整個城門似乎都跟著震動起來,微濃感受著腳下大地的震響,一聽這聲音便知至少有一萬人馬要進城了。 不多時,一千人的開路先鋒出現在視線之中,所到之處人群們都不自覺地朝後退去,這些人迅速排開形成兩道人牆,把等著進城的百姓攔在人牆之外。 馬匹的嘶鳴先於一切傳到微濃耳朵裡,緊接著是迅速有力的馬蹄聲,最後,才是明塵遠一襲纓盔,率領大軍御馬飛奔而來。他似乎很著急,臨近城門坐騎還沒有減速之意,這讓微濃的心一瞬間狠狠揪起。 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也許是明塵遠有什麼緊急軍務。可她也明白,若不是燕軍大營中真出了事,遠在楚地平亂的鎮國侯絕不會如此匆忙地趕路回來,甚至連點風聲都沒有提前放出! 果然,有人同她想法一致,幾個士兵在她旁邊低聲嘀咕:“鎮國侯怎麼突然率軍回來了?該不會是殿下真出什麼事了吧?” “誰知道呢!突然就說停戰,也不說讓咱們班師回朝,大家都懵著呢!” “我聽說九月十九那天晚上,好像寧軍來突襲了,也不知與此事有沒有關係。” “我也聽說了,寧軍弄死了咱們好多戰馬啊!不過據說那些人都被抓住了,攝政王並無大礙啊!” 微濃聽到此處,終於惱了,忍不住怒斥:“誰讓你們妄傳流言?!” 幾個士兵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微濃,只見她目露厲色,氣勢逼人,真得像是燕軍之中人人傳頌的火鳳凰,在幽州城門外鐵血一戰。 然而微濃已無暇再斥責他們,因為明塵遠坐騎的馬蹄聲已經離她很近了,彷彿就在耳邊。微濃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人影,直至他減速進城,她突然縱身一躍跳出人群,攔在了城門中央。 明塵遠大吃一驚,連忙勒緊韁繩喝停坐騎,饒是如此,那馬匹距離微濃也緊緊只有一兩寸的距離,異常驚險。明塵遠心頭怒火大起,一鞭子狠狠甩了下去,幸而微濃翻了個跟頭輕巧躲過。 “侯爺!我是微濃!”就在明塵遠喝命捉人之時,微濃搶先說道。 明塵遠定睛一看,攔馬之人果然是微濃,他立刻跳下馬背,面露喜色:“郡主,你怎麼在此?” “說來話長,”微濃亟亟說道,“快帶我回燕軍大營!” 這才是正事!明塵遠當即指著一個副官,命道:“快把你的馬給郡主!” 那副將一個字都不敢多問,立刻領命下馬,把韁繩遞給微濃。微濃隨即上馬,對那副將撂下一句:“我的馬棗紅色,在城外東側的大樹旁!” 言罷一甩馬鞭,與明塵遠並肩馳騁進入幽州城。兩人飛快往燕軍大營方向而去,微濃一邊策馬一邊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辰說他死了?” 明塵遠沒答,只道:“我也是收到簡風和冀先生的信才趕回來的,具體情況尚未確定。” “信上怎麼說?”微濃忙問。 “殿下可能……凶多吉少。” 一陣初冬的冷風吹來,旋即將馬匹上顛簸的話語聲吹散。微濃像是聽清楚了,又像是沒聽清,她什麼都沒再問,只狠狠揚鞭策馬,唯恐自己回來得太遲。 ***** 燕軍大營,冀鳳致與簡風此時均已得到訊息,紛紛等在營外。見到明塵遠與微濃一併策馬回來,冀鳳致還好,簡風當即就流下眼淚,卻礙於將士們在場,不好多說。 微濃下馬,一看簡風的表情便知事情不妙,話還沒問出口,冀鳳致已先一步說道:“去了主帳再說。” 聶星痕帳外佈置了迷陣,只有他最親信的侍衛才知道陣法的出入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暫時擋住了心懷不軌的打探,也防止了訊息外洩。四人一併穿越迷陣,來到主帳之外,簡風再也憋不住了,霎時間嚎啕大哭起來:“郡主……郡主……你回來得太晚了啊!” 一句話,像是萬箭齊發,微濃的心剎那間被戳得千瘡百孔。她忽然什麼都聽不見了,耳中嗡嗡作響,眼前彷如山河崩塌、社稷傾頹、天地翻覆! “不,我不相信!”微濃一個箭步跑入主帳之內,然而入眼所見,卻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白色,還有,正中停放的一副巨大棺槨。 冀鳳致和明塵遠唯恐她想不開,連忙趕了進來,前者痛聲說道:“微濃,他真的盡力了。” “我不相信,讓我看看!”微濃瘋狂奔至棺槨前,雙手死死握緊棺蓋,想要拼盡全力推開:“當年楚璃的死,我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