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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沒再說什麼,作勢轉身。

鍾蕾的心卻比這雪天又更冰凍了幾分。她默默轉了身,朝向來路走掉。

從頭到尾,不管她自己怎麼掙扎,仍舊逃不脫路人甲的命運,便是路邊的松樹作為這場戲的道具也比她體面一些。

這兩輛車,是價值幾百萬還是被撞成破銅爛鐵,歸根到底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身後傳來齊少聰的聲音,“上車了。”她恍然未聞,再沒心思跟他糾纏,就像是這寒冷曠野,她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尋回來路罷了。

那人卻並不依饒,身後傳來腳步聲,跟著胳膊上就是一緊。鍾蕾心下不耐,揮手猛得一甩,跑龍套的也有尊嚴與苦悶。能不能讓她靜靜地走——就像她鬼鬼祟祟地來。

只是她的力雖大,那胳膊上的手卻也執得牢,竟沒甩得開。

她憤然回頭,凝眉怒視間,卻是一張不同的臉。齊家琛沉著眉,就那樣望住她。“不走?”

他的眉眼是那樣濃郁,此時逼人目光一絲不落全投在她的臉上,明明清冷卻又似熟稔。

鍾蕾一時愕然,卻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遠處的齊少聰也是意外。卻遵循著慣例的競爭意識,人也疾速走上來。“你腦子出問題了吧齊家琛,關你什麼事?”

鍾蕾的腦子全然宕機,就連胳膊上的手什麼時候鬆了開去她都渾然不覺。在對兩個冷漠的男人一時間全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感覺根本無所適從的瞬間,但覺眼前一晃,跟著就見正進到近前的齊少聰在一股不知名的外力作用下踉蹌後退墩在地上的景象。還看見,齊家琛收回了手。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他說,跟著又側回了頭,霸道甚至頗有些不耐煩地望向那根本就是呆若木雞的姑娘,“你跟不跟我走?”

“齊家琛,你瘋了?!”從地上爬起來的齊少聰兀自有些摸不到頭腦,任憑他再如何見多識廣也料不到會遭遇到這種情形。多少年齊家琛跟他互不對盤可從沒訴諸過武力手段。按照文明人的說法,一拳頭帶來的打擊力度遠遠不如從經濟、事業上暗算陷害來得實在。“你窮瘋了跟我搶妞是吧?”

夜黑風高、寒風刺骨,齊家琛在顯然仍舊回不過神來的姑娘的呆然沉默中只能皺了眉頭,扯著鍾蕾強硬地拖到了他的捷豹裡面。車子開起來,他半晌沒說話,她的呆然狀態依舊持續,呼吸都沒了。

那一晚,並沒有皎潔的明月。深暗的天空,被雲層壓得很低,讓人有些透不過氣。她生平第一次坐在他開的車裡,身下是厚實柔軟的皮質座椅,可卻連呼吸,都不敢大氣。

“你不是智商挺高的麼?讓狗吃了?跟那個雜碎混一起?”

她跟他見面,雖然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可是由始至終,她沒見著過他動過真氣。齊家琛皺著眉頭這麼低聲一斥,全然不留一點情面,鍾蕾覺得自己的意識終於回來了。

前擋風的玻璃上,落了一粒雪花,她看見了,那第一粒雪花落下來,旋即消失在那平滑的玻璃上面。緊跟著,是第二粒、第三粒……下雪了呢……

悠悠揚揚的、稀疏的雪,慢慢緊湊起來,漫天漫地的白色,在這寬闊寂寥的公路上,豎起一堵潔白的雪幕,從天上到地面,一層層落將下來。

揚揚灑灑的世界,一切都安靜得出奇;封裝的、獨立的車廂,她和他在一起。前前後後,都是雪花,她和他,就安安靜靜地、沉默地坐在這雪花裡。

他的手一拔,開了雨刮;流利幹練的動作,果斷得讓人顫抖。鍾蕾沒有回話,她不敢說話、亦不敢朝他看一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她只是筆直看著道的前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餘光裡打量著他的輪廓。

筆挺的、暗灰色的西裝,脖了上的領帶被扯鬆了半截,白襯衫的鈕釦也鬆開兩粒。原本濃重有神的眼睛,此時微微眯了,不經意的散漫最是磨人。他的手,還是那樣修長有力,卻輕輕地、不著力地握在方向盤上,理所應當的自如。偶一扳動檔位,亦是揮灑流暢,這個男人,沉穩從容得讓人心慌。

見她不說話,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看見的還是她一頭蓬鬆的短髮。微彎的、厚重的留海,擋住了眉,只露出一對璀璨的眸子,和一個尖下巴。她依舊固執地緊抿著唇角,眼睛直直望著前方的雪幕。不知在那蒼茫的大雪中發現了什麼樂趣,於是那木然的眸光中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明亮、心滿意足的愜意。

她究竟是哪裡來的這股子愜意?他想不明白,思緒,一點點恢復了理智。齊家琛不禁開始思索他究竟是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