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嗔,但瞧見這死屍,突然驚呼一聲,扭轉頭就跑。跑得比來的時候還要快得多。
李紅袖笑道:“甜兒無論做什麼事膽子都很大,但只要一瞧見死人,就駭得要命,所以我常說活人誰也治不住她,只有死人,才治得住她。”
韓文凝注著海天深處,緩緩道:“你等著瞧吧,今天要從那邊漂來的死屍。絕不止這一個。”
李紅袖眼波轉動,還未說話,只見艙門裡已伸出一雙纖秀的手來,手裡託著個大盤子。
盤子有兩隻烤得黃黃的乳鴿,配著兩片檸檬,幾片多汁的牛肉,半隻白雞。一條蒸魚,還有一大碗濃濃的番茄湯,兩盅臘味飯,一滿杯紫紅的葡萄酒。杯子外凝結著水珠,像是已冰過許久。
宋甜兒那甜笑的語聲卻在艙門裡喚道:“喂,快的來衝呀!”
李紅袖笑道:“我聽不懂,你為什麼不自己送上來?”
宋甜兒啐道:“小鬼,你聽不懂怎會知道我要你來拿?”;她說的純粹的京片子,但嘟嘟噥噥,軟語嬌柔,卻別有一番情趣,李紅袖拍掌嬌笑道:“來聽呀,我們的甜姑娘終於說出了官話。”
船已下錨,就這樣停泊在水上。
楚留香小心地將檸檬汁擠在鴿子上,剛吃了幾口,喝了半杯酒,韓文又動了,足下幾點,又是一具死屍被撈了上來,楚留香這叫一個噁心,差點兒把剛才吃下去的全都吐出來!
這屍身穿著件硃紅色的短袍,長僅及膝,面容雖經海水久泡,但看來仍是白白淨淨,年紀也只有四十左右,頷下雖留著微須,眼角卻無皺紋,他左掌也是修長白淨,但另一隻手掌,卻是粗糙已極,筋骨凸現,幾乎比左掌大了一倍,攤開掌心,竟和他衣服同樣顏色。
“硃砂掌高手!殺死剛才那個人的人!”,韓文慢慢的說道。
李紅袖一雙明媚的眼波卻真是瞧直了,吃驚道:“想不到這人竟會是‘殺手書生’西門千!”
楚留香嘆道:“他殺死了左又錚,自己竟也死在別人手上。”
李紅袖喃喃道:“但又是誰殺死他?”,她說完了話,已瞧見這西門千喉結下的創口,鮮血已被海水衝淨,灰白色的皮肉向兩旁翻卷。
韓文道:“這是劍傷,創傷才不過一寸,據我所知,天下武林,只有‘海南’與‘嶗山’兩大劍派的弟子,才會使用這麼窄的劍。”
他在其他的世界與海南、嶗山兩大劍派的人交過手,自然知曉。
楚留香點了點頭,贊同道:“不錯。”
韓文又道:“海南與嶗山兩派,距離這裡雖都不遠,但嶗山派的劍法傳家正宗,平和博大,這西門千被人一劍貫穿咽喉,想必是劍法以辛辣詭譎見長的海南劍客門下所下的毒手”
李紅袖道:“這就奇怪了!海南劍派與硃砂門非但無冤無仇,而且還頗有淵源,八年前硃砂門被閩南七劍圍攻時,海南派還曾經不遠千里趕去相助。但如今海南劍派的高手卻殺了硃砂門的長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真叫人不懂。”
楚留香喃喃道:“左又錚無緣無故死在西門千手中,西門千又糊里糊塗死在海南派門下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李紅袖嫣然一笑,道:“你可是又想管閒事了?”
“他也最好去管管閒事兒,否則的話,我找不到對手,也只好拿他練練手了!”。韓文像是在嘆氣。
楚留香麵皮抽搐,果然,這位跟他自己說的一樣,非常的好鬥,可偏偏武功卻這麼高,以至於連個對手都不好找
李紅袖也同樣是咧了咧小嘴兒。頗為不滿的瞪了楚留香一眼,什麼叫引狼入室?這就是了!她從韓文身上的武功來分析他的來歷,結果,卻沒有個頭緒,蓋因韓文的速度太快了一些,她的眼力跟不上!
海上果然又漂來具死屍,竟赫然是黑麵卷髯的綠袍道人。身形魁偉高大。四肢雖早已冷卻,但手裡仍緊緊握著半截斷劍,劍身狹長,仍在閃著光,碧森森的劍光,照著他一顆髮髻蓬亂的頭顱。
他頭頂竟已被劈成兩半。就連李紅袖都轉過臉去,不忍再瞧。
楚留香道:“果然是海南劍派的門下。”
李紅袖道:“你你認得他?”
楚留香緩緩道:“此人便是海南三劍中的靈鷲子,他劍法之狠毒。當今天下武林,只怕極少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李紅袖嘆道:“他一劍貫穿了別人的咽喉,不想自己腦袋也被別人砍成兩半。”
她忍不住還是回頭瞧了一眼,又道:“瞧這情況,那人一劍砍下時,他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