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跳到一旁大聲嚷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夫今天喝多了酒,沒打幾回合便酒勁發作,現在眼都有點花了!”
“程老將軍,晚輩多有得罪!”薛仁貴急忙跳下馬來,插定方天畫戟拱手賠罪。
“承讓承讓!”程知節也跳下了馬,哈哈的笑,“不錯,不錯,姓薛的小娃娃,你能在老夫手上走過百餘合而不落敗,已經非常不錯了!”
“這廝臉皮愈加之厚了。”秦叔寶搖頭笑罵。
秦慕白與程懷弼也都心知肚明是薛仁貴在放水,聽聞秦叔寶此語也禁不住跟著偷笑了幾聲。
程知節一把拉住薛仁貴的手腕將他拖到秦慕白等人面前,大咧咧的道:“秦三郎,薛仁貴是你朋友?”
“正是。”秦慕白回話道。
“好,真是物以類聚,你們都是一般的青年才俊啊!”程知節睜圓了眼睛虎虎生風的說道,“慕白,別怪你大叔羅唣。即是朋友,就該為對方兩肋插刀再所不辭。想當年俺跟你爹年輕的時候,那便是有架一起打有刀子一起挨,有酒一起喝有錢一起分,就差一起分婆娘了……呃,咳咳!俺的意思是,你怎麼也該幫襯薛仁貴一把。你現在不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手中權力也不小的百騎使麼?這支新軍目前定當用人之際,薛仁貴的武藝人才又如此出眾,你何不稟明聖上,將薛仁貴聘至百騎?”
秦慕白一聽,頓時就樂了:也只有敢想敢說的程知節,如此直言快語!這一句話,卻是無意中捅中了秦慕白與薛仁貴二人之間的默契之處!
薛仁貴聽後連忙道:“多謝程老將軍抬愛。但晚輩起身貧賤才德淺薄,安敢奢望效力於天子親勳衛率?秦兄對晚輩已經非常照顧了,晚輩實不忍再給他添麻煩。”
秦叔寶面帶微笑點了點頭:“薛仁貴,老夫看得出來你是個低調沉穩又謙虛厚道之人。但生為男兒,就當為國效力。縱有報負與才華卻空老於林泉或是荒廢於市井,豈不可惜?老夫現在可是真羨慕你們哪,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等你們到老夫這般病魔纏身的年齡,就會後悔當初年輕之時,為何不馳騁用命盡情揮灑了。韶華易擲時不我待,莫要等到白頭之時空餘悲悔。”
薛仁貴抱拳回道:“二位前輩尊者的金玉良言,晚輩字字句句銘記於心。但晚輩實不忍再給秦兄添麻煩,既已到了長安,就想憑自己的拳腳營生闖蕩。”
“呵呵!”秦叔寶笑了,“仁貴,你聽著。長安的確是個好地方,寸土寸金遍地王候。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懷著升官發財之夢來到長安,但真正成功的無外乎萬里挑一。更多的人只是淹沒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隨波逐流碌碌無為。不是老夫瞧不起你,只是明明有捷徑偏要繞遠路,這難道不是愚夫的行為麼?英雄不用出處,我秦瓊當年也就是一介草民,投軍之後憑一路血戰廝殺積累的軍功,才有了今日的爵碌名望。不是我秦某誇耀,天下英雄能入我之眼的並不在多數,老夫卻十分看好你薛仁貴。假以時日,你的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但潛龍騰淵尚需乘雷而上,現如今你默默無名,想要從頭開始經營,在藏龍臥虎的長安之地,談何容易?難道你要像老夫當年一樣,從一名小兵開始做起麼?這至少要多浪費你十年的光陰!而且方今大唐天下戰事稀少不是前隋烽火遍地之時,你想要斬露頭角就更是難上加難。若因一時之執念與虛榮而誤己一生,或是白白荒廢十年光陰,連老夫也為你痛惜啊!”
秦叔寶一向言語稀少很少這樣長篇大論,這番話說完後,程知節與秦慕白等人都深以為然,頻頻點頭。大家都一起期待著看著薛仁貴給出答覆。
薛仁貴卻是面露難色沉默良久,不知如何作答。
眼見此景,秦慕白出來替他解圍了,說道:“父親,程大叔,薛兄也不是不同意,只是人各有志,他也有自己的難處與苦衷。而且他方才攜家帶口來到長安不久,我們也該多給些時間讓他適應,不必操之太急。”
秦叔寶面帶微笑點點頭:“三郎所言不無道理。老夫也是愛惜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因此才忍不住多嘴幾句。”
“薛仁貴,叔寶一向都是個惜言如金從不廢話的人。你方才頭一次與他見面就得了這麼一番金語良言相贈,你運氣很不錯啊!”
薛仁貴急忙抱拳正拜:“多謝翼國公耳提面命諄諄良言,在下沒齒不忘!”
“好,不必多禮了。”秦叔寶隨意的笑了笑,“咱們繼續回去喝酒吧!三郎,你帶仁貴與洗把臉收拾一下。讓廚房更換酒菜。”
“是,父親。”秦慕白便先和薛仁貴、程懷弼一起走了。
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