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說嗎?”
那家僕聞言,也不以為意,只是悄悄的閉嘴。
展紅綾繼續朝著道濟看去,道:“和尚,既然你也是彌陀寺的僧人能否帶著我一起去前面聽一心禪師講經呢?”
道濟看著展紅綾,本來要脫口而出“不可”。
可是當他看到展紅綾的那雙眼睛之時,他嘴中的不可,不知為何又變成了“可”。
展紅綾聽到他答應下來,臉上露出雀躍的神色,朝著他道:“和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叫展紅綾,你呢?”
道濟朝著展紅綾道:“小僧法號道濟。”
展紅綾聞言,嘴中呢喃道:“道濟,道濟。”
“你這法號好奇怪呢。”
展紅綾與道濟說道。
道濟微微頷首,沒有說什麼。
而是朝著橋那邊走去。
展紅綾見道濟抬步,立馬跟在了道濟的身後,那跟著展紅綾的家僕見狀則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展紅綾的身後。
展紅綾一邊走,一邊與道濟說道:“道濟,你出家多久了?”
道濟言道:“小僧剛剛出家不滿半月。”
展紅綾聽了,不禁又說道:“呀,原來你是個新和尚,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想不開出家做了和尚呢?”
道濟沉默片刻,沒有作答。
展紅綾在一旁自顧自的說道:“我看你長的儀表堂堂,定然是有很多姑娘喜歡你的吧,我猜你肯定是犯了爛桃花,被人家姑娘給纏的給嚇的,才不得已出家的吧。”
道濟依舊不語,他著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展紅綾這個問題。
展紅綾的調侃,他並未放在心上。
展紅綾得不到道濟的回應,只覺無趣的很,朝著道濟撇嘴道:“喂,我說和尚,你怎麼變啞巴了,你這樣不回話,真的很沒禮數耶。”
道濟卻是搖頭,一手抬起,指向前方道:“施主,前面就是盂蘭會的高壇了。”
展紅綾聞言,順著道濟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前方是曾經的一心齋。
只聽見梵樂悠揚,旌幢蔽空。
各色花蠟、花瓶、假花果樹成列於前,備競奇妙,常例皆於那一心齋前,廣陳供養,頗為杜觀。
這等熱鬧景象就連展紅綾都給吸引住。
雖然杭州城往昔年月也舉辦過盂蘭會,但是那時由於種種原因,從未有過如此這般規模。
今夜的盂蘭會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規模盛景,還要歸功於展紅綾的父親,杭州將軍展熊。
展熊與一心和尚私交不錯,當年的一心和尚可是杭州城中的有名高僧。
一心齋在杭州有著碩大的名頭,全靠這些達官貴人捧場。
如今一心和尚做了彌陀寺的方丈。
展熊兼領杭州府知府之位,展熊為了平息城中因戰亂留下到底創傷,特意請一心和尚辦了這場盂蘭會。
這其中自然是官府出了不少力,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規模。
一心齋的外面建起高臺,高臺之上眾僧簇擁著一心和尚,只聽得一心和尚在上面高聲念道:“道場普渡妥幽魂,原有盂蘭古意存,卻怪紅箋貼門首,肉山酒海慶中元。”
臺下有那百姓排好長隊將那殺好的雞鴨朝著那高臺下的一個大盆之中放去。
然後將香火插在那大盆前面。
當真是人潮如海,絡繹不絕。
道濟看著那人潮,卻是低聲念道:“河燈齊放散餘青,為怯昏黃隔幽冥。”
就在此時,只見那人潮之中,忽起狂風,一陣陣聲響從那高臺之上掛著的風帆鈴鐺上傳出。
道濟若有所感,朝著那遠處的長街之上看去。
只見那黑暗盡頭處,一個個奇形怪狀的人形虛影正沿著那河流旁的長街,從那人流中穿梭而行。
他們路過那盂蘭盆之時,會朝著那盂蘭盆遙遙躬身作揖,而後再繼續上路。
道濟雙手合十,心道一聲“阿彌陀佛”。
嘴中不禁呢喃道:“百鬼夜行,願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