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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杭州城裡的喧囂並沒有隨著天氣的愈發寒冷而變少一絲一毫。
反而因為金府被盜重寶和拙園裡的那場文會更加的熱鬧起來。
販夫走卒自然是議論那金府被盜的寶貝是如何如何的價值連城,而文人書生則是在議論那首《拙園冬雪》。
以至於當柳士元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才恍然發覺許仙許漢文,這個他從錢塘教出來的學生,竟然又一次揚名了。
不過這一次可是正兒八經的作了詞,而且是如此的對他胃口。
不禁想到,他大概也有快一個月沒見過這臭小子了。
自從萱兒去了金陵,許仙來府上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他平日裡公務繁忙,但也從書院的熟人口中聽說了許仙的刻苦紮實,是個好苗子。
每每想到此時,他都老懷大慰,當初怎麼都想不到那個有些呆痴的少年郎能走到這一步。
自己雖然曾是他的夫子,教給他不少基礎,但能做出一首好詞,卻是靠了天分。
剛好,今夜無事,於是,他便讓人傳話去浩然書院將許仙叫到府裡。
傍晚時分,許仙與林子大告別,跟著柳府的小廝到了柳府。
府上他很熟悉,府上的僕人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老爺的得意門生。
而且許仙也來了柳府不止一次,混了個臉熟,甚至還能叫上府上幾個僕人的名字。
一路上,許仙就在想,柳夫子突然叫他前來是所謂何事。
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也就作罷。
反正也好久沒見柳夫子,所以二話不說就跟著來了。
到了書房,許仙獨自進去,小廝悄然離去。
許仙推門而入,看到了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柳夫子,手中正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許仙不禁躬身作揖道:“學生許仙見過夫子。”
柳夫子聞言,抬起頭,將書放在書桌上,笑道:“漢文來了啊,坐坐。”
“謝夫子。”許仙道了聲謝。
雖然他和柳夫子很熟悉,但禮數不能亂,這也是當初柳夫子教的他最多的一句。
“夫子,最近身體可還安泰?”許仙詢問著。
沒有惺惺作態的意思,是真有些擔憂。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柳夫子的精神頭似乎不太好,眉宇間似乎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但他又不太敢肯定,所以才有此一問。
柳士元擺了擺手,道:“我身子骨還算硬朗,倒是你小子這麼久不來看我,是不是早把我這副老骨頭給忘了。”
許仙苦笑道:“夫子說的哪裡的話,學生就是忘了誰,也不會亡了夫子啊,夫子對學生的教誨,學生可是牢記在心,從不敢忘。”
柳士元道:“聽說你前幾日在拙園會上作了一首詞?”
許仙在柳夫子面前,也不扯什麼是從遊方僧人那裡聽來的胡言,柳夫子當了他多年的夫子,在錢塘也住了好多年,豈能不知道錢塘的那些事。
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略微尷尬的說道:“夫子也知道了?”
柳士元看了看許仙的表情,失笑道:“你這小子還知道不好意思,倒是我走眼了,沒看出你小子還有這般才華,看來浩然書院你沒白來嘛。”
許仙道:“還是全憑夫子的教導,學生才有今日。”
柳士元道:“行了,行了,不用恭維老夫,老夫教了你多少,老夫心裡自然清楚,你不必過謙。”
“聽說你在那拙園會上並沒有露臉,只是作了詞丟下便走了,你小子倒是瀟灑。”
許仙如同小孩子面對師長,下意識的撓了撓頭,才道:“哪裡是什麼瀟灑,不過是學生不喜在人前賣弄罷了。”
柳士元聽了,撫須,欣慰道:“果然還是那個老夫看中的許漢文,不過年輕人嘛,不必過於藏拙,該露鋒芒還是要露的。”
許仙點頭道:“夫子說的是。”
柳士元又詢問了許仙些學習上的事情,考校了他一番功課,這才滿意。
隨意又留下許仙和他一起用飯,許仙也不推辭。
席間,只有簡單的兩個小菜,和兩碗白米飯。
柳士元道:“自從萱兒去了金陵,老夫這府上倒是越發的清淨了,比起在錢塘做教書匠時還有所不如,宅子有些太大了呀,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柳士元彷彿又成了那個在錢塘縣教書的那個夫子,嘴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