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宮女點了點頭,出了殿外守候。
宓妃看到那兩個宮女出去之後,雙手掐訣,嘴中唸唸有詞。
不消一會兒,她的面前出現了一片龜甲。
那龜甲之上泛起淡淡的紅光。
一個個奇異的符號,從那龜甲之上飄起。
宓妃看著那龜甲,臉上露出沉靜之色。
宓妃素手一指,朝著那龜甲輕輕一點,一道靈光出現在那龜甲之上。
那些龜甲上的符文開始快速轉動,然後化成一個巨大的畫面。
那畫面之上,雷霆滾滾,數百道雷霆正在夜空之中轟然朝著下方轟落。
一個被森寒鐵鏈束縛的黑色蛟龍後背之上插著一把長劍,那黑色蛟龍怒吼著,咆哮著。
朝著那雷霆海中衝去,那蛟龍迎接上那雷霆的片刻,便被那雷霆給劈的皮開肉綻。
那黑蛟龍在雷海之中翻騰不已。
就在此時,一道虛影持著一柄長劍衝入了雷霆海的邊緣。
那雷霆瞬時之間便覆蓋了那道虛影。
那道虛影好似在引雷霆打磨神魂。
雷劫還在繼續。
那黑蛟龍卻是已經撐不住了。
那黑蛟龍被那一道道雷霆給劈的血肉模糊。
從那夜空之中直接跌落。
雷霆消散,那道虛影也持劍而歸。
那道虛影落在那黑蛟龍的身旁,好似在與那黑蛟龍交談。
片刻之後,那黑蛟龍徹底沒了氣息。
畫面結束,宓妃一臉難看的將那龜甲給收好。
呢喃道:“青兒,你好糊塗,為何要強行渡劫,最後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連投胎轉世也不能。”
“是他?青兒,你為何會在臨死之時,讓外面那個傢伙將你的龍角給砍下呢?”
“青兒,你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你已經不在了嗎?”
“青兒,你真是太糊塗了,三百年光陰,與你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只要你在那運河之中好生修行,待刑滿之時,定還能有所作為,青兒,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宓妃不禁暗暗發問。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夜青是她的外甥,千年來,也只有這麼一個外甥與她親近。
可是如今也死了。
宓妃不禁有些失落。
”多少年了,我已經多少年沒有體會到傷心的感覺了。“
“自從父親轉世消亡,大羿也轉世消亡,我已經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青兒,你不該啊。”
宓妃不禁想著,這麼些年來,她之所以那麼寵愛夜青,便是因為夜青長和當年的大羿很像很像。
宓妃一直希望夜青能成長為和大羿一樣的英雄。
可惜,他終究還是辜負了自己的期望。
或許是自己太過溺愛他,才讓他闖了禍,被玉帝親自罰在運河之下三百年。
宓妃不禁有些惆悵,幾千年過去了,她似乎再也找不到與父親,與大羿有關的一丁點的回憶。
或許只有河伯才能繼續和她一起走下去。
當年她選擇嫁給河伯,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河伯也曾與她相敬如賓,自從那年她與大羿離去,河伯便變的少言寡語,或許一如河圖隨大禹消失一樣,洛書也應該隨著自己消失。
可是長生者在這麼漫長的歲月當中,想鼓起勇氣追隨大羿而去,好像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想隨大羿而去,也不必等到現在吧。
或許真如河伯所說那般,她最愛的終究還是她自己。
這才是長生的悲哀吧。
宓妃走到那片水晶鏡前,看著她那風姿綽約的身姿,天上地下少有的姿容,想起了多年前有人為她吟誦過的一首賦。
那首賦喚作《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那首賦做的很好,時至今日,她在凡間行走時,還偶爾能聽到那些凡夫俗子在傳唱。
宓妃的心情漸漸好了一些,夜青的死比起大羿的離去來,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或許她的寵愛只是為了滿足她那滿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