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船外的船爺兒,“當然知道了,小山可是這西湖裡少有的精怪呢。”
他自然不怕和白素貞小青洩露小山的事。
他正是為了鋪墊,為了讓白素貞表露身份,沒有那麼重的心理負擔。
依他看來,白素貞之所以和許仙有了種種挫折,無非是因為最開始沒有坦誠布公。
當然站在白素貞的立場,許仙也可以理解她的顧慮。
人妖之戀,不為世人天條所容,面對一個歷經了千年輪迴的凡人,又如何讓她敞開心扉,盡數托盤而出呢?
只怕一說出口,就讓他嚇的逃離呢。
可是既然決定結為夫婦,信任便是最為基礎的。
有信任,才能決定二者是否同甘共苦,共同面對一切艱險。
倘若白素貞最開始便開誠佈公,即便許仙再膽小怯弱,也不可能之後被法海乘虛而入,導致之後的一切悲慘。
白素貞又道:“許公子可知道那小童為何能引動天象?”
許仙說道:“那是因為小山有著真龍血脈啊。”
白素貞壓下了她的驚訝,雖然她早已看出了那小童的根腳,但沒想到許仙也是如此清楚那小童的底細。
那麼,西湖龍君在何處呢?
雖然南瞻部洲,四海龍王受天庭桎梏,但長江,黃河水君之位,卻不是天庭敕封,而是歷代真龍承受天道,方可得以認可,秉承天道意志受封。
據她所知,真龍血脈在四大部洲早已瀕臨滅絕。
所謂真龍,即為祖龍。
方今這天地間,有祖龍血脈的,無疑便是一千年前的那位黃河水君。
雖然是一河水君,卻能號令天下水系,即便是四海龍王在這位黃河水君面前也是小輩。
只是自從千年前那樁舊事之後,黃河水君敖乾便隱退,在西湖落腳。
想不到,今日便看到了那位的後輩。
以真龍血脈引動天象,其實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只是真龍血脈卻能和許仙有著這般親近的關係,卻讓她有些詫異呢。
她不禁脫口而出道:“許公子可認識敖乾真君?”
許仙一臉疑惑道:“敖乾真君?”
白素貞反而不解,道:“許公子沒有聽過敖乾真君的名頭嗎?”
許仙一臉疑惑道:“敖乾真君?”
許仙一頭霧水,他還真沒有聽說過敖乾真君的名頭,不過以他的聰明才智,稍稍一想,不禁把目光落在船頭擺渡的船爺兒身上。
心道:“難道是船爺兒?”
他從未問過船爺兒的名號,只是這“敖乾真君”之名真是船爺兒嗎?
若真是,船爺兒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一般。
可是許仙知道,船爺兒神通廣大,根本不是他所能揣測的,倒是有些像白娘子口中所說的那位天下水系的執掌者,敖乾真君呢。
想到此處,許仙真想去和船頭上的船爺兒問一句,大佬,真的是你嗎?
若船爺兒真是敖乾真君,那他也算是有背景的了,不是一般人能隨意欺侮。
只是想著船爺兒既然沒和他說,便有他的道理,於是按捺下來。
白素貞卻是留意到許仙的神色,她順著許仙的目光看到那搖船的老丈。
運起神光,想要看個究竟,卻根本看不清那老丈的底細。
在她的眼中,老丈還是那個老丈,身子傴僂,好似一個普通的搖船者。
正是這樣,倒是讓她有些疑惑。
她的測算之術已經到了大成境界,若那老丈真是個普通人,豈能在她眼中毫無變化。
不變,即為萬變。
不禁又想到,那老丈先前喊的那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她細細想著,難道是這位是在有意提點著她什麼?
越是到了她這個境界,對於天地變化,更有深切的感悟。
周遭的一切,即便是一草一木的異動,都不能逃脫她的眼睛。
先前沒有留意也就罷了,這會兒心頭所想,便愈發的感覺到那位老丈的深不可測。
她也就愈發的肯定,這位老丈便是那位隱居西湖的龍神敖乾。
想著這位和許仙有著不一般的淵源,她心中又有幾分猜測。
想不到當年的小牧童也有了如此際遇。
心裡又想著,自己所隱瞞的事,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