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有食堂供膳……”
掌櫃的信口答,提起筆,目光落在路的姓名欄,喉嚨像是突然卡住,睜大雙目盯了彭剛一眼,再掃嚮明眸皓齒,粉頰嫣紅的葉如霜:“彭爺請放心,暖的荼水熱的膳食,有專人送至上房,特派有專人伺候。”
兩人路引上的姓名是彭方、彭潔。
揚州來,目的地京都,期限是半年,一切合法。
當然,路引本身是偽造的,做得完全亂真,沿途關卡上的驗印一應俱全。
彭剛並沒有留意掌櫃的神色變化,客氣地道謝。
也沒看到掌櫃向夥計打眼色,隨提了馬包的夥計前往客房。
葉如霜細心些,已看出某些徵兆,不便聲張,暗中留了心。
掌櫃整理妥當,流水薄合上,櫃前便多兩個敝開皮襖,露出腰帶匕首的大漢。
“嘿嘿嘿……袁老哥。”
那位留了鼠須,鯰魚嘴的大漢陰笑著打招呼:“牛大爺看上了這兩頭肥公羊母羊。看他們穿了玄狐襖天馬皮風帽,定然是京都的闊少千金。透露一下,袁老哥。”
“什麼?闊少千金?你他孃的昏了頭。”
掌櫃袁老哥怪眼一翻,隔櫃俯身伸出手中上了筆套的筆,幾乎點在大漢的鼻子上:“回去告訴你們的牛大爺,兩位客官是咱們大爺的貴賓,誰敢動了他們一根汗毛,即咱們咱們大爺不介意,貴客也會剝他的皮。聽清了吧?滾!”
“你們爺的貴賓?少嚇人了。”
大漢不屑地撇撇嘴:“我可沒見到貴大爺派有弟兄接人能算貴客?嘿嘿嘿……你們到底在打什麼爛主意?光棍不擋財路,別弄花招好不好?”
“咱們大爺不希望張揚,不希望打擾貴賓的安靜。”袁老哥冷笑:“你們真想打他們的主意?”
“有會麼不可以的理由嗎?”
“好吧!你們去亂搞好了,責任自負,我可憐你們。”袁老哥搖頭:“記住,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警告?”
“對,警告,不要冒險去招惹他們,可以多活幾年。”
“他孃的,你嚇唬我嗎?”
“你以為我吃多了撐著,嚇唬你好玩?”
“嘿嘿嘿……你倒是正經八百不像開玩笑。喂!有多大的來頭?”
“我不能說,走漏訊息,大爺活劈了我。”
“你不說,我去盤他們的底。”
“你去吧!請便。不過,你最好摸摸腦袋。”
“摸腦袋?於什麼?”
“看你到底長了幾顆腦袋。”
“去你孃的!”
“那位公子爺的皮鞘袋內,藏了一把刀,非常的鋒利,吹毛可斷。像你這種三流貸色的腦袋、他一刀可以砍下十顆甚至二十顆,害怕了吧?”
“開什麼玩笑?哼!”
“我哪有閒工夫開玩笑?他那把寶刀,是當今天下十大名刀之一,叫天決刀。命該喪在這把刀下的人,見了刀光便魂飛魄散丟掉半條命。他曾經在片刻工夫,一口氣砍掉百餘名悍寇的腦袋。你去找他攀交情吧!反正腦袋是你的,你有權決定是否長在脖子上,請便。”
兩大漢相信了,打一冷頤溜之大吉。
兩人要的是上房,卻發現被安頓在貴賓院,那是招待有身份客官的獨院,可安頓女眷、僕從,可容納一家人的獨院。
也許、客店今晚旅客少,把普通旅客當貴客,可以多賺幾錢,所以兩人不以為怪。
反正盤纏足,天寒地凍,多花幾文能獲得高階享受,倒是一大快事。
負責招待的店夥和僕婦真不少。
片刻間,廳堂房間燈光明亮,各式取暖的火爐帶來暖流,驅走了寒氣,洗漱的熱水都有專人負責,他倆真成了貴賓。
豐富的膳食量桌筵席,沒送入內室而設在小廳堂。
主要負責人自稱張龍,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像個有魄力的指揮官,指揮店夥僕婦堅決明快。
兩人洗漱畢,彭剛最先出堂、看了堂中的情景,頗感驚訝。
“張老兄,呵呵!你估計我負擔得起這種豪華的一銷嗎?”他拉住負責人的張龍大笑:“明天錢囊中金銀不足,不會扣下行囊坐騎相抵吧?”
“呵呵!不用彭爺費心。”
張龍也大笑:“車船店腳衙,全是混世的人精,招子雪亮,很少走眼的,有些人穿起龍袍,也不像個皇帝。卑田院出來的老丐,想充當闊老達官也沒有氣勢。彭爺賢兄妹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