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棚口有三名大漢,擠在一起有說有笑,交換把玩從旅客身上搜劫來的物品。
他先不理會外面的水賊,撥棚壁鑽入這一座棚房,看到棚內的光景,他心中一涼。
這座棚屋已經過處理,五男一女六位旅客,已被分為兩捆綁牢了,堆在棚角等候投落泥淖,顯然已經全部斷氣,睜大著可怖的雙目,死不限目十分悽慘。
他來晚了一步,人已經在片刻前被掐住咽喉斷了氣。
他做夢也沒料到,水賊們會把劫持來的旅客處死。當然,在見到貴賓羅志超出現之前。他完全不知道不賊在做另一種傷天害理交易。
一般說來,不論是那一地區的水賊,搶劫時謀財害命,只限於零星的小股水賊。大股的、有組織的水賊,通常不做零星小案,搶劫只限於財物貨物,也綁架勒贖,很少殺死事主。
殺人而得不到財物,那是瘋子狂人才會做的無人性罪行。
彭剛就是以正常的心態,來衡量這些水賊。
搶劫客船旅客有百餘名之多,大不了把一些有身份的人擄作肉票,決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殺光,因此他無意反抗,破財消災,他認了。
同時,也顧慮到其他旅客的安全,怕因為他的反抗,水賊們遷怒其他的旅客,一怒之下對旅客橫加戕害,他罪過大了。
水賊們人多,也是顧慮之一。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與大群亡命搏鬥的經驗,還沒有出手襲人,百餘名兇悍的水賊,他真有點心驚膽跳。
現在,他不但已經開了殺戒,水賊們屠殺旅客的無人性手段,也激起他無邊怒火,膽氣被激發,他喉間發出獸性的聲流,一腳踢倒棚門,鋌刀槍出棚外。
刀光進射,風雷乍起、三個水賊人影也沒看清,在激射的刀光中崩潰,血肉橫飛。
吶喊聲暴起,對面棚屋前的水賊驚動了,狂喊著紛紛搶出來勢如潮。
留下棚屋區的水賊不多,其他的水賊除了送賓客的二十餘名首領外,全部前往客船擱淺的灘岸,處理洗劫、捆旅客、毀船等善後事宜。
一二十名水賊蜂湧而至,吶喊聲驚心動魄,兵刃的閃光令人氣懾,聲勢駭人。
他起初心中一慌,畢競是他第一次面對生死存亡。然後體念到已是船到江心馬行狹道,避無可避,他必須面對生死存亡的考驗。最後是六名男女旅客捆在一起的屍體;激發了他無比的恨意洶湧似狂濤。
“殺!”他奮力怒吼,揮刀直上。
他在板閘鎮稅關出役鬼混,一直就是好勇鬥狠的壞榜樣,與鎮上和碼頭上的潑皮混混打打鬧鬧,有名的性情火爆,敢鬥敢拼,雖然出於遊戲性質,其實也的確從中汲取了不少格鬥經驗,並非閉門苦練的毫無經驗的小夥子。
最快的兩名悍賊疾衝而至,一把分水刺與一把分水鉤,迎面進出向他的胸腹招呼,居然勁道十足,鉤與刺皆發出隱隱破風聲。
刀光以更快十倍的速度,從一刺一鉤的空隙中突入,猛然分張,鐳射刺目生花,風雷聲驟然進發。
兩水賊一斷頭一斷腰,頭飛起腰中斷,血雨噴流,刀裂肉分骨毫無阻滯,神到意及予取予求,勁道與速度的猛烈程度可想而知,得心應手刀出人倒。
他嚇了一跳,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第一次在猛烈搏鬥中殺人,剎那間的震驚令他汗毛直豎。
可是,已不由他發呆或自責,水賊們已一湧而至,刀光及體。
“殺!”他驚魂倏定,重新揮刀,為自己的生死而鬥,人刀渾然合一鍥入人叢,可怖的鐳射,狂野的、無情地切割人體。
衝至人叢底部,他的技巧更為成熟了。
殺出一條血路,他身後共倒了七名斷頭折腰裂腹的水賊,這一衝錯的剎那間,沒有任何一個水賊向他遞招。
太快了,有些被殺的水賊連人影也沒看清,甚至不曾看到刀光,刀光已一閃即逝掠體而過了。
“天啊!是個刀神……”有人狂叫。
餘賊一鬨而散,四散逃命。
二十四名被押來的旅客,分別囚在四座棚屋內。彭剛這座棚囚禁的人最多,七個人被羅志超帶走了三個。他這一棚的人相當幸運,看守偷懶,並沒立即把他們四個人捆在一起處決。
另一棚的六個旅客也相當幸運,三名水賊正在用繩索把六個旅客捆成三雙,還來不及把旅客的咽喉弄斷。殺聲一起,三名水已搶出棚外去了,之後便不再返回。
其他兩棚的十一名旅客,可就萬分的不幸了,負責處理的水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