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她已經癱軟在了地板上,除了虛脫之外毫髮無傷。記憶中前一刻宛若死神鐮刀般致命的綠光在她的耳旁呼嘯而過,只帶走了她的幾根斷髮。而對面——
艾琳睜大了眼睛。
那個號稱飛離死亡的男人還站在那把玩著魔杖,似笑非笑。那魔杖……是她的,前一刻還深深地插進他心臟中的她的魔杖。她的視線從男人手上的她的魔杖順理成章地轉移到了男人的心臟處……
不……騙人的吧……這不可能……
目光所及之處鮮血噴湧而出,順著他的黑色長袍淌到下面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滴、一滴,落下、濺開,就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豔麗玫瑰。
艾琳突然意識到她不能動了,這一剎那彷彿連呼吸和心跳都齊齊停滯了一般。這不正是她期盼的嗎,殺死他,刺中他的心臟,但為什麼連她的心臟也好像被刺中了一樣的生疼呢?她不懂。
周圍的食死徒們終於清醒過來,他們慌亂地朝中間跑過來,有些迫切地想要檢視男人的傷勢而更多的則舉起了魔杖對準了艾琳。
“難道說我的命令不管用了?——管好你們的魔杖。”男人緩緩地說,猩紅色的眸子從一干食死徒臉上一一掠過瞬間便制止了一切動作,就像是最高明的石化咒。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朝艾琳走了過去。步履優雅、神態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然而他走過的地板都沾染上了用血水澆灌而成的豔麗的玫瑰。
“怎麼樣,還站得起來嗎?”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他朝艾琳伸出了手。
或許是太過熟悉的笑容,或許是太過熟悉的口吻,或許是太過熟悉的臉,或許……艾琳把手放了上去,手心裡傳來的是陌生的體溫,但它們在迅速的流逝中隨著他心臟處不斷流逝的新鮮血液和生命力,然後變涼、變冷、變冰,變得越來越熟悉……
“你——你是誰?”艾琳問道,聲音在發顫。
“湯姆.裡德爾。”
就在這時,天花板燃起了墨綠色的火焰,從火焰中間一下子飛出好幾條白色人影。是鄧布利多和他的鳳凰社。
“晚上好鄧布利多,這場戲還看得滿意嗎?”裡德爾拉著艾琳的手若無其事地轉身,正面面對所謂白巫師的領袖。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艾琳,再看看幾乎已經成了半個血人的裡德爾,最後視線定格在了兩人交握著的手上。老頭子乾乾地笑了笑,一道空間隔離咒打亂了全盤計劃,而明明已經掌控了一切的男人竟然還饒有興致的在他們可以追蹤到的最後一個地方釋放了影像咒……可不就是一場戲嘛。真是……鄧布利多在心底搖了搖頭,表明卻依舊平靜如常——
“晚上好湯姆,需要處理一下嗎,你的傷口?”鄧布利多彎腰撿起了腳邊沾染上了灰塵的預言球,放到嘴邊吹了吹,“即使是巫師,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
感覺到牽著的艾琳的手瞬間的僵硬,裡德爾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死亡不過是另一個偉大旅程的開始,這是你說的吧鄧布利多。況且,你和我的小未婚妻籌劃了三年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嘛,為了伏地魔的死亡。”
既不是“我”,也不是“湯姆.裡德爾”,更不是“湯姆.維德”而是伏地魔……看著對方那張和伏地魔完全搭不上邊的俊臉,再看看對方身後明顯服用了複方湯劑的本已宣告了死亡的食死徒們……鄧布利多的老臉抽了抽,果然是好算計啊
雙方——食死徒和鳳凰社成員,在裡德爾和鄧布利多談話時不約而同選擇了站在自家首領的身後,手中的魔杖拽地緊緊地謹慎地對準了另一方。(除了斯內普,還被石化著)
這時,從食死徒一方發出了一陣驚呼聲,只看到一直神色坦然的裡德爾忽然晃了晃,整個人癱倒了下去,眼見著就要砸到在地板上的時候,他倒下去的一側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眼眶泛紅,臉色發白,是原本站在另一側的艾琳。她從後面抱住裡德爾,半拖半抱著把他扶坐在了地板上,死死地咬著嘴唇,整個人都在發抖。然後,她顫抖著把臉貼到了他的頸窩裡——
“湯姆,你——你不要死了好不好?”
裡德爾無聲地笑了,想抬起手卻不太能辦得到了——即使是巫師,失血過多也是會死的,這句話果然說得不錯,他戲謔地想道。意識開始逐漸渙散,他的嘴唇動了動,仍舊猩紅的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鄧布利多手上的預言球。艾琳注意到了。
『兩個不能都活著,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
氣血莫名地從心底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