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被拋向遠處。黑色之下掩藏的是一席火紅,火紅色的紗衣,火紅色的綢緞,宛若地獄的紅蓮之火。
無極要去鮮卑部落,那就只有三條路可走……一是過官道,行路安全也最近,可現在顯然不合適;其次是過帝京北上直穿鮮卑山,這也不合適;最後一條是人跡罕至湖沼密佈的遠路,最安全也最冒險。無心,不知你會選哪一條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遠遠瞧見匆忙趕至的一隊人馬,龍兒才不緊不慢地收起韁繩,此時的他面上已然罩了一層紅紗,橫在路中間只等著來人。
為首的男子身著龍紋騎射服,髮髻未束,隨意披散卻不失貴氣,此人便是宇文無極的大皇兄……天宇昭和帝宇文無心。一見那抹紅衣身影,無心原本冷靜的表情頓時出現了裂縫。那男子躍然已至龍兒身前,壓抑著怒火道:「琰,你竟敢期瞞朕……不僅私自離宮,還揹著朕出來見他!」
「對,我還將他放走了,皇上儘可以治緋琰的罪。」龍兒漠然應道。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
「皇上有何不敢?緋琰只是事實以告,任憑處置。」
無心因龍兒一再為他人頂撞自己而怒火中燒,於是頭也不會地發號施令:「追!給朕把六王爺追回來!」
「皇上!您要將他帶走,就請殺了緋琰,否則我一樣會將他放走!」在眾人心目中,能夠如此頂撞昭和帝卻可以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君策緋琰大人了,他的身份曖昧,可至今卻無人敢輕視。
「你。。。。。。好狠!」是,他是不敢!因為他明白自己在緋琰心中的分量,不能狠心讓他在自己面前消失,那就只有一輩子遠遠地看著他,得不到他的靈魂卻要強佔他的軀體,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著失去眼前這個人。他是吃死了自己永遠也放不下他!
無心眼神複雜地注視著龍兒被遮去一半的面容,仍然不減半分豔麗,他真不知自己對這人,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動搖,龍兒這才放軟了語氣「皇上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就是打算與緋琰翻舊賬?三月不見,您就絲毫沒有掛念著緋琰嗎?」他聲音始終不大,但在眾兵士面前說出這樣近於邀請的話,龍兒似乎毫無羞愧之意。
紅紗之下,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無心看得眼色一沉,向著身後的御林軍怒吼道:「你們一群人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轉過去!」面對脾氣異常暴躁的主子,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只得一句話一個口令,井然有序地勒馬回身。
為那妖嬈迷了眼失了心,無心早已失去了耐性,手一伸,直將龍兒拉過與自己共乘一騎,一手製住對方的頸背,便開始不顧一切地狂吻起來!龍兒最初的牴觸讓他心中一痛,可卻不打算停住這掠奪,隔著一層面紗,將那抹笑容吞噬殆盡,彷彿只要眼前之人高興,他都願意為他躋身地獄接受紅蓮赤火的洗禮!
「琰。。。。。。琰,你知道嗎?我只恨沒有早一點遇見你,我所受的煎熬遠不及你萬分之一,可是,在你心裡,我為你做的一切卻不及你心中的萬分之一!其實,我一直都明白你會願意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麼……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只除了你想要離開我。。。。。。所以,那個東西我不會給你!」狂熱的喘息中,無心不停訴說著愛語,每說一句話就遞上更深的焦灼,只希望,只希望他愛的人能夠體會到其中的一絲一毫!此時此刻,面對這個人,他不再是意氣風發華蓋風流的天子,只剩下無奈,只剩下苦楚。。。。。。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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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帝京遠郊。春意漸始,正是草長鶯飛二月天,可見三三兩兩出行踏青,楊柳拂堤春煙醉行人。
離河岸不遠處,停著一輛樸實素雅的馬車,首先從中走出一名白衣男子,行容淡然沉穩,待他站定,回首向車內道:「神子一路辛苦了,我們不如在此暫歇片刻。」
車內之人應了聲,接著只見一名黑衣人由身旁的藍衣少女攙扶著步出車外,那人黑紗罩面看不清容貌,仔細一瞧,才發現過於寬鬆的長袍下極不自然的隆起,與其修長清瘦的身形相比尤顯突兀……此三人便是白藥、藍櫻和懷有身孕的韓青煙了。
藍櫻將人交給白藥後又在車內摸索一陣才跳出來,她對著韓青煙唸叨:「小煙煙~不要忘了搭上這披風,早春時節還是很冷呢!」藍櫻邊說還縮了縮脖子,笑得異常燦爛。
韓青煙皺起眉頭目光緊鎖著眼前那華麗的披風,遲遲沒有接過……絳紅色錦緞上金色繡線勾繪出各式各樣的鳥類花紋,更讓人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