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鸞翔鳳翥閣。” 魏連翩也在?明塵遠不敢耽擱,連忙跑去鸞翔鳳翥閣與二人會合。遠遠地,便望見閣樓之上站著兩個宮裝女子,憑欄遠眺,迎風而立。 黃昏之下,天際紅暈灑滿樓閣,映在兩個女子身上,似為她們披了層柔和的紅紗。明塵遠站在閣樓下,一時竟不忍打擾這寧謐的景象,駐足了好一會兒,他才踏步上了二樓。 他習過武,腳步輕悄,直至人已走到二樓之上,兩個女子才反應過來,一併轉身看他。 微濃率先問道:“事都辦完了?” 明塵遠看了魏連翩一眼,到底是有所顧忌,只點了點頭:“辦完了。” 魏連翩也朝他行禮:“二公子您……節哀。” 明塵遠不知該如何回她,只得微微頷首。 不知為何,魏連翩見到他竟有些自責之意,便沒有久留,徑直告辭離去。兩人迎面時,明塵遠看到她明麗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絲絲憔悴,本想關切一句,可話還未出口,她已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關切如是,感情也如是,彼此一旦錯過最好的時機,有些話便再也難以開口。 明塵遠一時有些悵然若失,被微濃看在眼中,立即喚他:“今日可審出什麼來了?” 明塵遠連忙回神,從袖中掏出翁九同的供詞和她的峨眉刺,一併遞了過去。 微濃看完供詞之後眉目緊蹙:“快派人盯住這些人,防止他們有所異動。” 明塵遠點了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他到底還是心不在焉,又垂目望向樓閣之下,只見兩個宮婢正跟隨著魏連翩漸行漸遠,在黃昏的最後一絲光暈中曳出幾道婀娜纖細的影子。 他轉而躊躇著問:“您為何叫連翩過來?” “問問聶星逸的事,試探她知道多少。”微濃也沒瞞他。 “可試出什麼來了?” “沒有,看來她是真的不知情。”微濃似乎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免得把她牽扯進去。” 明塵遠聞言也鬆了口氣,轉念又開始擔憂:“您這樣明目張膽地叫她過來,不怕打草驚蛇?” “翁九同一旦出事,就已經打草驚蛇了,還怕什麼。”微濃單手扶在闌干之上,極目遠眺,深深嘆道:“其實我更喜歡直來直往,聶星逸想必也知道。” 她將翁九同的供詞還給明塵遠,再行叮囑:“得趕緊給他寫信,若是燕姜和談進展順利,便催他回來吧!再這樣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頂多久了。” 明塵遠也不知在想什麼,仍舊望著那一抹幾近消失的身影,半晌,才失魂落魄地道了一句:“好。” ***** 然而未等明塵遠的問歸之信寄出去,一封八百里急件便從姜國飛遞過來。須知聶星痕離開燕國已有半年光景,這還是他頭一次用八百里加急,可見信上內容之重要——他命鎮國侯明塵遠立刻統帥十萬兵馬,於兩月之內抵達十萬大山腳下。 此命一出,舉朝譁然,大家都明白聶星痕是要對寧國開戰了。一時之間,朝內立刻分成兩派,有摩拳擦掌大為振奮者,也有憂慮重重堅決反對者,每日都在朝內爭論不休。 幸而聶星痕在軍中威望頗高,幾個手握重兵的大臣都是全力支援,才讓明塵遠在短短十日之內便集結了十萬大軍,又花了十日,便將第一批糧草準備完畢。 微濃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反應也是反對,極其強烈地反對:“如今就發兵,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殿下的意思是趁著冬季萬物蟄伏,十萬大山沒有毒蟲作祟,先讓大軍過境。”明塵遠回道,“我與朝內幾位將軍分析過,殿下這做法看似大膽,實則精妙。只要姜國讓大軍駐紮姜地,那咱們可以先到姜國熟悉環境,再慢慢計劃與寧軍開戰,其實有利無弊。” “可是如此一來,便讓寧國心生警惕了!”微濃依舊反對。 “從殿下去姜國和談的那一刻起,寧國已經心生警惕了,”明塵遠安撫她道,“您應當相信殿下的判斷能力,他絕不會拿十萬將士的性命當兒戲。” “真得太快了!”微濃越發焦慮起來:“若照他這個行事作風,難道過了年就要與寧軍開戰?” “那多好,快,才能出其不意。”明塵遠反倒激動不已:“太好了,我正有鬱悶無處發洩,能與寧軍對戰正合我意!” 這個男人,前些日子還強忍抑鬱,如今卻已雙目發光、言語振奮,可見他真得屬於戰場。微濃也不知此事究竟是好是壞,只是心裡總覺得不安。 既是聶星痕決定的事,旁人想必也無法改變了,尤其如今軍隊、糧草都已集結完畢,根本不是她一個人的一句話就能左右大軍即將徵發的事實。可是…… “連你也走了,把燕王宮這個爛攤子留給我,我怎麼頂得住!”微濃越發感到煩躁:“真不知他怎麼想的,竟放心砸給我!” 明塵遠也對此感到頗為意外。從前微濃在寧國姜國時,聶星痕總是默默為她安排好一切,務求時時掌握她的訊息,生怕她在外頭吃住不好,或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