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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請了進來。

金蟬子在階下朝見吧,又被請上殿賜坐。金蟬子謝了恩坐了下來,只見那國王相貌羸,精神倦怠:舉手之處,揖讓差池;開言時,聲音斷續。

金蟬子先將文牒獻上,那國王眼目昏朦,看了又看,方才取寶印用了花押,遞與金蟬子,金蟬子收訖。

那國王正要問取經原因,只聽得當駕官奏道:“國丈爺爺來矣。”

那國王連忙扶著近侍小宦,掙下龍床,躬身迎接,慌得那金蟬子急起身,側立於旁。

金蟬子回頭觀看,原來是一個老道者,自玉階前搖搖擺擺而進。

但見他:頭上戴一頂淡鵝黃九錫雲錦紗巾,身上穿一領箸頂梅沉香綿絲鶴氅。腰間繫一條紉藍三股攢絨帶,足下踏一對麻經葛緯雲頭履。手中拄一根九節枯藤盤龍柺杖,胸前掛一個描龍刺鳳團花錦囊。玉面多光潤,蒼髯頷下飄。

金睛飛火焰,長目過眉梢。行動雲隨步,逍遙香霧饒。階下眾官都拱接,齊呼國丈進王朝。

那國丈到寶殿前,更不行禮,昂昂烈烈徑到殿上。

國王欠身笑道:“國丈仙蹤多日,今日怎麼喜得早降。”伸出左手就請那國丈繡墩上坐。

金蟬子看了又看起身一步,躬身施禮道:“國丈大人,貧僧問訊了。”

那國丈端然高坐,亦不回禮,轉面向國王道:“僧家何來?”

國王連忙回道:“東土唐朝差上西天取經者,今日來此倒驗關文。”

國丈笑道:“西方之路,黑漫漫有甚好處!”

金蟬子說道:“自古西方乃極樂之勝境,如何不好?”

那國王也問道:“朕聞上古有云,僧是佛家弟子,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為僧可能不死,向佛可能長生?”

金蟬子聞言,連忙合掌應道:“為僧者,萬緣都罷;了性者,諸法皆空。大智閒閒,澹泊在不生之內;真機默默,逍遙於寂滅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淨而千種窮。若乃堅誠知覺,須當識心:心淨則孤明獨照,心存則萬境皆清。真容無欠亦無餘,生前可見;幻相有形終有壞,分外何求?行功打坐,乃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誠是修行之本。大巧若拙,還知事事無為;善計非籌,必須頭頭放下。但使一心不行,萬行自全;若雲採陰補陽,誠為謬語,服餌長壽,實乃虛詞。只要塵塵緣總棄,物物色皆空。素素純純寡愛慾,自然享壽永無窮。”

那國丈聞言,付之一笑,用手指著金蟬子道:“呵!呵!呵!你這和尚滿口胡柴!寂滅門中,須雲認性,你不知那性從何而滅!枯坐參禪,盡是些盲修瞎煉。俗語云,坐,坐,坐,你的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禍。更不知我這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者,神之最靈。攜簞瓢而入山訪友,採百藥而臨世濟人。摘仙花以砌笠,折香蕙以鋪。歌之鼓掌,舞罷眠雲。闡道法,揚太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人世之妖氛。奪天地之秀氣,採日月之華精。運陰陽而丹結,按水火而胎凝。二八陰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陽長兮,如杳如冥。應四時而採取藥物,養九轉而修煉丹成。跨青鸞,升紫府;騎白鶴,上瑤京。參滿天之華採,表妙道之殷勤。比你那靜禪釋教,寂滅陰神,涅遺臭殼,又不脫凡塵!三教之中無上品,古來惟道獨稱尊!”

那國王聽的國丈這麼說,十分歡喜,滿朝官都喝采道,“好個惟道獨稱尊!惟道獨稱尊”

金蟬子見人都贊他,不勝羞愧。國王又叫光祿寺安排素齋,待那遠來之僧出城西去。

金蟬子連忙謝恩而退,下了殿,就往外正走,悟空飛下帽頂兒,來在耳邊叫道:“師父,這國丈是個妖邪,國王受了妖氣。你先去驛中等齋,待老孫在這裡聽他訊息。”

金蟬子點了點頭知會了,獨自出朝門不題。

看那悟空,一翅飛在金鑾殿翡翠屏中釘下,只見那班部中閃出五城兵馬官奏道:“陛下,今夜一陣冷風,將各坊各家鵝籠裡小兒,連籠都颳去了,更無蹤跡。”

國王聽聞,又驚又惱,對國丈道:“此事乃天滅朕也!連月病重,御醫無效。幸得國丈賜仙方,專待今日午時開刀,取此小兒心肝作引,乃何卻被冷風颳去。非天欲滅朕而何?”

國丈笑道:“陛下且休煩惱。此小兒颳去,正是天送長生與陛下也。”

國王問道:“怪風把籠中之兒颳去,何以卻說天送長生呢?”

國丈會心一笑,說道:“我剛才入朝來,見了一個絕妙的藥引,強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之心。那小兒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壽;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藥,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