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冷到極點,突然之間麻木的心意外地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你放開我。”
遊自鋒嘻笑道:“你不願意?難道你還當真想進寧西王府?!”
君亦休輕輕撥開他的手,整了整衣衫,福身道:“小女子不敢有那種痴心妄想,請公子借過。”遊自鋒怔了怔,卻沒有動。她只得推開他道:“公子是什麼身份,該不會與我這樣的平民女子為難吧?請借過。”
遊自鋒深思地看了她一眼,站到一旁。君亦休走到鳳九天面前,輕聲道:“王爺,小女子想告辭了。”他微微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聽她喚他“王爺”,他莫明地覺得有些刺耳,只是這個時候,他並不明白那刺耳的感覺究竟為何,以至於後來無數個日子裡,每每聽到她卑微地喚他“王爺”,他都心涼得無以復加。
他看她臉上已經全無血色,可是神色之間,卻已經沒有先前那般驚慌失措,不由得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讓她去。君亦休福身行了個禮,慢慢地退了出去。
出了山洞,她已經快要失去意識,只得憑著一股勁兒,拼命地往前走,越走越快,眼前卻越來越不清楚,好不容易隱約看到了後院的院門,快速地衝了進去,扶著屋子的門框,剛喘了一口氣,喉頭一甜,終於“哇”地一聲,嘔出一口血來,頓時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第一卷 暗香消魂 二十八 病發(1)
寧都城四季分明,但冬季甚少降雪。今年卻罕見地下了三天大雪,老人們都說,這是百年難遇的嚴寒天氣。整個墨龍山,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梅花庵裡更是被冰雪覆蓋,就連梅花的香氣,似乎也被這寒冷給沖淡得沒了蹤跡。
後院裡也已經整整三天,藥爐沒斷過火。原本是任何外人都不能擅入的後院裡,卻多住下了一個男人。無花知道君亦休突然病發,一定事出有因,但卻並不知其中內情,萬般無奈,只得通知君望祖前來。此刻她意識昏迷,滴米未進,一條命已經去了一半,君望祖大驚之下,又不敢輕易移動她,與無花二人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叫來燕兒細細地盤問,那燕兒已經驚慌萬分,只是不停地哭,其它的,都是一問三不知。問了半天,無花只得知,君亦休下午常常往後山去,說是一個人出去走走,但並沒有一次要燕兒隨侍。
君望祖痛心道:“亦休一向溫柔賢淑,安之若素,從未聽她提過有什麼心事。這些年來,她跟著師太理佛,心境已經平靜許多,為何會突然病發?”
無花沉思道:“她這個症狀,較之十年前,來得更為兇猛,唉,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令她大受打擊!
君望祖驚慌道:“師太!亦休……不會有事吧?”
無花嘆了口氣,沉重道:“十年前,濟真大師曾經說過,她若是病發,只要不見血,尚有迴轉之餘地,過了二十週歲,她就能心智圓滿,不再犯病。可如今……想不到還剩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功虧一簣!她若能醒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至少也能維持一年的生命。若是醒不來,恐怕……就無力迴天了。”
君望祖眼眶發熱,閉了眼,愴然道:“是我不好!這些日子光顧著圓兒的事,疏忽了亦休!沒想到……”
無花道:“君老爺也不必如此,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亦休病發,必定是經歷了大喜大悲,動搖了她內心的信仰,否則絕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映!難道……”
君望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聲道:“師太!我求求你,你救救亦休!我不想失去這個女兒啊!她娘死的時候,什麼都……放下了,唯獨這個女兒……她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好照顧亦休,若她有什麼不測,我有何顏面,去見她死去的娘?!”
無花心中不忍,連忙上前扶起他,嘆道:“君老爺這是做什麼?快請起!亦休也是我的徒兒,我當然會盡全力救治她!只是……有些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也許……也許我們應該找找原因,這些日子,發生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君望祖轉眼盯著燕兒,一把拉過她,厲聲叫道:“快說,小姐是不是認識了什麼外面的人?!”
燕兒哭道:“老爺!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這些日子,除了盍泚公子送過一把琴和琴譜來,也沒有什麼人接近過小姐啊!而且,那琴,小姐已經還給盍泚公子了……”
無花低頭嘆道:“難道是因為盍泚?”
君望祖咬牙道:“好個四絕公子!人人都說他是什麼風流才子,家中還養了四個女人,想不到這樣還不夠,居然還要來招惹亦休!我不會放過他!”
無花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