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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兩個胡人器量還不算低，沒有出手懲戒。&nbsp；&nbsp；若碰上脾氣暴躁的，一言不合，直接把那法術用在人身上，那後果如何……可是當真不知道了。&nbsp；&nbsp；說書先生想到這節，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看來以後得注意些言辭了。&nbsp；&nbsp；”他暗暗的想，“最不濟，也要把館裡的客人都清點一下……”

現天下不是太平盛世。&nbsp；&nbsp；這些武人術客東行西往的，隨時都能遇見。&nbsp；&nbsp；他們又不在乎王法，惹得火起，殺個人真比殺只雞都簡單。

門前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將先生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雷聲越來越近，須臾，十餘騎銜尾相接。&nbsp；&nbsp；一股旋風般從門前急掠過去。&nbsp；&nbsp；先生見馬上乘客都清一色的玄色頭巾，暗褐長袍，背上負著長長的彎刀，不由得心中一動。&nbsp；&nbsp；當真是心想什麼便看到什麼，這些煞星瘟神真禁不起唸叨。

“……師哥，師傅他老人家明天能趕到麼？咱們帶著賀禮……”

“……午時三刻……回燕樓……碰面……後天……壽誕……”

遙遙地聽見乘者如此對答。

“又是祝壽的麼？”先生偏著頭想，心中暗暗納罕。&nbsp；&nbsp；也不知是誰有這麼大地能耐，竟能引動這許多江湖豪客前往祝壽。&nbsp；&nbsp；連日過來。&nbsp；&nbsp；也不知有多少形色匆匆的武人經過濟源縣了。&nbsp；&nbsp；濟源縣是個小地方，位置也偏僻，往常面生之人也見不著幾個，可是從上月末至今，十幾天時間，每天多則十餘撥。&nbsp；&nbsp；少則六七撥，總見到許多揹負兵刃，或是著裝古怪的術界中人穿街過巷踏雪前行。&nbsp；&nbsp；聽他們的言談對答，似乎是要給一個叫“碎玉刀”的老頭兒慶賀七十大壽。

“也不知這‘碎玉刀’是什麼來歷，名頭很大麼？這麼些人給他祝壽，卻為什麼要帶著兵刃去……”先生想了想，實在無法理解，便搖搖頭，對自己說：“這些瘟神的事，還是不知道的為妙。&nbsp；&nbsp；多知道一事。&nbsp；&nbsp；便多一分兇險。&nbsp；&nbsp；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聽到別人地隱私之事？引得別人前來滅口。&nbsp；&nbsp；那就糟之大糕了。&nbsp；&nbsp；”一口飲盡杯中茶水，放開這事。&nbsp；&nbsp；專心的看門前人來人往。

到午時刻半，天居然難得的透出了一絲晴意。&nbsp；&nbsp；雪是自始至終沒有停過的，可是灰紅的重雲堆裡卻裂開了一道縫隙，金色的陽光穿透下來，給這個冬寒包裹的城鎮帶來一點生機。&nbsp；&nbsp；茶館裡又開始陸續進人，喧鬧聲也重了起來。&nbsp；&nbsp；說書先生的一壺茶堪堪飲完，回頭看看已有十數人坐在堂上，嘆息一聲，一口將杯中茶水都倒入了口中，收拾起壺盞就要從桌邊離開，哪知便在這時，聽到離店門不遠，八九丈開外地地方，一個淒厲的聲音大喊道：“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這一下變生突兀，誰又來得及提防，先生正是驚弓之鳥，當時心中劇震，手一抖，茶壺便“幫！”的一聲落到地面，摔成碎片。

午間飯後，昏昏欲睡百無聊賴之時，這一聲叫喊，何其提神！一時間，茶館裡的客人們全都來了興趣，“譁！”的簇擁到門口張望，左近的閒人們也都給驚動起來了，整條街上“啪啪！”地聲響不絕，門窗接二連三地開啟，許多頭顱都探出來看。&nbsp；&nbsp；做買賣的也顧不上生意，買者賣者，一路小跑，聚攏過，似乎生怕比別人少看了一眼。

“殺人啦！矮道士搶東西殺人啦！官爺們快來抓人啊！”叫的是個少年，聲音尖利，如刺針一般刺激人的精神。&nbsp；&nbsp；便是飽後嗜睡的懶漢，也立時讓這叫聲給扎得精神百倍。

“放手！你給我放手！再拉著我……我真動手啦！”是個驚慌的聲音，聽來年紀也有三四十了，說話聲底氣不足，想來正是那殺人被捉的矮道士。

“殺人啦！殺人啦！嗚嗚！你賠我蛇兒！殺人啦！快來看啊！”

人群越聚越多，裡三層外三層，頃刻便圍了近百人。

茶館正門斜對的，原是一戶大宅的側牆，高逾十尺。&nbsp；&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