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張有用的符咒。”
胡炭頓了頓。
滿座中默然不語。秦蘇也驚訝的看著胡炭,她從來沒聽胡不為說過這段經歷,卻不意胡炭竟然還能記得。
“我記得最深。一位大娘抱著病重的孩兒排隊,眼見著門口求符的人太多。她孩兒的氣息卻漸漸弱下去,她只急得大哭。可是從正門又進不來,她就用揹帶把孩兒綁在胸前,爬到榕樹上,往我們房頂跳,最後把腿都摔折了。可惜……”胡炭搖搖頭,聲音低落下去,“她的孩兒最後還是沒有救回來,大娘在我們屋裡就瘋了,大哭大喊,拿頭撞柱子,鮮血灑了一地……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好幾起,爹爹非常難過,每次有人在屋外死去,他就跑進小屋裡哭,然後象瘋了一樣,死命的鋪紙,畫符,可是到後來,他的手指也僵硬了,手臂也酸了,就用牙咬著筆來畫,又把筆握著,用繩子綁住拳頭繼續畫,可是這樣畫出來的符效果更差,天天有人死去,爹爹聽見外面有人哭喊,跑進小屋裡的次數越來越多,我餓得大哭,怎麼叫都不應……”
聽著這段悽慘的往事,秦蘇頓時淚水灑然,從胡炭哀婉的描述中,她似乎真切的看見當時千人跪醫,悽聲滿天的景象,也體會得到胡不為愧恨欲絕的心情。能力不足以負眾望,欲救人卻不能,當時胡大哥一定難過極了。秦蘇能想象得到胡不為把自己關在小屋裡會是怎樣自恨的表情。
只是單純的玉女峰棄弟倒沒想過,她第一次遇見胡不為時,胡炭才兩歲掛零,之後胡不為和胡炭便沒再離開過她的視線。換言之,即是胡炭說的這段經歷,是發生在她和胡不為相識之前,如此就奇怪了,以胡炭當時一歲多的稚齡,又怎會有這麼好的記憶力,能把當時這些情景都記得?而且細節經過一絲不差?
不是每個人都像秦蘇這般簡單易信。老謀深算的章節就不必說了,在胡炭說完故事後,他就已經猜出少年的意圖,只是狡猾的道人沒有聲張,只捻著鬍鬚微笑,帶著欣賞的眼神注視胡炭。
而另一些人可就沒這麼好涵養了,胡炭話到半途,就已聽見零星的嗤鼻聲和冷笑聲。而當胡炭說到胡不為怎麼自悔痛哭時,憤怒的蔣超卻再怎麼也聽不下去了,他打斷胡炭的話,怒喝一聲:“一派胡言!”
“聖手小青龍會有這麼好的心腸?!他會這般體惜旁人?!那可稀奇了!他要是真這麼好心,又怎的勾結邪教攻擊陽城許多同道?又怎的畏罪潛逃這些年不敢出來跟人對質?!小娃娃,你就別花那些心思想替你老子脫罪了!你爹爹犯的可不是什麼小錯,也不是被人陷害!他勾結羅門教,殘殺無辜,又奸侮女流,不知有多少人看見,人證物證俱在!這些惡行又怎是你一句兩句話就能洗清的!”
“蔣掌門!”章節和凌飛都勸道,連使眼色,示意蔣超剋制。
“你又是誰?”胡炭轉過頭,拿眼瞪視這個青衫長臉的掌門,滿臉哀痛之色盡化寒冰。
蔣超虎然起身,大聲道:“我是峽州三疊劍的掌門蔣超!小娃娃,小青龍害死我兩個徒兒,這事實是你怎麼辯解都辯不掉的,兩條命債非得用血來洗清!你快把那老賊的藏身之所交代出來!我……我……我跟他不死不休!”
“蔣掌門,你太激動了!先坐下喝口茶再說話。”凌飛見蔣超在此時節外生枝。不由得沉下臉,出聲喝止道。蔣超在江湖上本非無名之人。若不然也不會被請到後院中來,眾人見他這般衝動易怒。與他一貫的名聲大不相符,不由得暗自詫異。只有與蔣超熟識的人才明白,三疊劍掌門此時此舉,並非無因,實是他與胡不為的仇怨太深之故。
當年陽城慘案,受傷的十餘名豪客盡戮胡不為之手,其中就有蔣超的兩個得意門生,其中一人更是他特別矚意的下代掌門人選,這讓蔣超對胡不為恨之入骨。
連年來風波突起。戰事妖禍,再加上羅門教的阻擊,使得中原各派人丁折損巨大,名門大派還好些,而像三疊劍這樣香火本來就不旺的中小門派,幾乎便是滅頂之災。眼見著門下人才凋零,掌門衣缽欲傳無人,三疊劍將走上末路,蔣超每日憂心之餘。便愈加懷念當初橫死的兩個高徒,而對罪魁禍首胡不為的怨毒更是與日俱增。他數年來懷著一腔怨氣,輾轉南北想要找胡不為尋仇,誰知胡不為卻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蔣超用盡手段也未能查出點滴訊息,本來已經心灰意冷,誰知今日無意中。竟然看見到仇人的兒子,驚喜交集之下。瞬間勾起舊恨,只恨不得馬上使出雷霆手段。逼迫胡炭讓他交代出小青龍的住處。偏偏胡炭毫不知恥,還拐彎抹角的飾美父親,挖空心思想替胡不為翻罪,三疊劍掌門越聽越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