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便將店仍交由蔣掌櫃和杏兒負責。
原本貴妃還想見一見柴芳青和杭玉清,杭夫人與秦王妃是表姐妹,多年來杭家與秦王府關係雖算不得親密,卻也沒少受秦王府照拂,只怕秦王叛亂一旦壓下去,緊接著就是處理與秦王府相關的人事。
杭家,難夠受到波及。別說杭縣令的官兒能不能保住,能保住條命就不錯了。什麼仕途,只怕也成泡影。
只是柴榕這邊催的急,未等到杭玉清和柴芳青來,送她去京城的馬車就已經等在了外頭,二十來號人也都候著。
貴妃無奈,只得將五百兩銀票交到杏兒手上,借杏兒之手再轉交給柴芳青和杭玉清二人。
“這錢留給他們或疏通關係,或做些營生,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若是不足,再寫信於我,我再想辦法。芳青是四郎的侄女,玉清又與四郎師徒一場,我們是解不開的緣份,無論怎麼樣,我們都不會看著他們落難。”
她道:“另外,我告訴你,饕餮小店有杭玉清的一半。我不在這裡,只怕杭玉清使不動蔣掌櫃,但你和蔣掌櫃說,一旦杭玉清要從賬面上調銀子,但憑他調。且,每年的分紅,由你和蔣掌櫃一同交給杭玉清。”
杏兒連連點頭,直道四夫人放心。
貴妃嘆了口氣,挑開馬車簾子,九月深秋寒風起,吹的杏兒的小臉通紅。
雖然明陽城不是她的故鄉,她在這裡也住的時間也不是很久,可是一旦從這裡離開,好像以前所有在這裡的畫面竟一一浮現在眼前。心裡竟異樣地泛著酸。
540 較勁
“阿美,上路吧。”
柴榕一句話,將貴妃所有的悲傷春秋都吹的煙消雲散。
這是句送行的話不假,可是怎麼聽怎麼就有種淒涼悲壯,壯士一去再不復返的悲催。不像送她上京,倒是有幾分送她上斷頭臺的決絕。
貴妃將視線轉向依依不捨的柴榕,他的眼神幾乎黏在了她臉上。
“你等我回去。”
貴妃心裡酸酸甜甜,讓他那話又是氣,看見他又是不捨。
“我等你。”
她頓了頓又道:“保重身體,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算了,他本來就不是能說會道的人,偶爾冒出這麼幾句傻話,她權當佐料調劑了。
“嫂子,再見哪。”駱易親自陪柴榕出來送行,眼看出發時都要進晌時了,走不多遠又要找間驛站住進去,他心裡也有些急,扯著脖子道:
“嫂子,上路啦!”
貴妃一口老血好懸沒噴這倆貨一臉。
真不愧他倆能玩兒到一起去,腦回路一樣一樣的,好話都不會好好說。
這些天她眼瞅著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當然,一直是這位安陸侯駱易,最後煩的柴榕都開口攆人了,他還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貴妃以前便聽柴雙提起過這位柴榕陰差陽錯救下來的安陸侯,只聽那些事還聽不出他的性格為人,她只當是位有軍功的侯爺定是位英勇善斷的將才,還慶幸她家四郎遇到這樣一位,還想讓四郎有樣學樣,學學人家為人處事。
結果,這幾天她看下來心裡竟是一陣陣發虛,幸虧她沒將那話說出口,不然現在打自己個兒的臉那可是啪啪的。
安陸侯看著比柴榕還愣呢。
不止愣,嘴上還沒把門的。不像柴榕人家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該說的人家不說。卻不知安陸侯生就這樣的性子,無法無天,還是單純就是嘴不好,嘚吧嘚吧什麼都敢說。
“那我就……告辭了,謝侯爺相送,四郎就有勞您多費心了”
不等貴妃把話說完,駱易已經笑道:“四郎哪裡還用得著我費心,他的功夫比我可強多了,你擔心你自己得了。快走吧,再不走都要天黑了,你們還要不要趕路?”
說完,他踢了下車軲轆,示意士兵趕車。
貴妃無言以對,只得默默地放下車簾子,再不多話。
特麼,她純粹就是客套客套,哪怕就是為了禮貌也讓人把話說完不好嗎?
成國公府也是開國就立府了,怎麼教育出這麼個渾不吝的?
這樣的放飛自我,想來是受皇恩頗多,不然不能年紀輕輕就封了侯爺。可是他這樣的性子,皇帝喜歡,下面的臣子卻未必喜歡,這位安陸侯又是皇后的親弟弟,自古臣子最愛盯著皇親國戚,滿頭抓小辮子。
柴榕有這位安陸侯誠心相交自然是好,可是一想到由此也可能給他帶來不少的麻煩,貴妃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