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閻王爺是在三生石旁邊找到司命的,平時安靜的三生石如今像只貪婪的石獸,張著嘴巴般的裂縫咬在司命的手腕上,本就硃紅的石面愈發鮮豔欲滴。
見此,閻王爺有片刻的晃神,他望著司命沒有做聲。
司命沒有拿他自己身體上的血液當回事,任由鮮血像潺潺的溪水般歡快地流淌。他的眼睛緊迫地盯著三生石,臉上的神情不帶苦楚,反而有種解脫的安心。
“夠了。”。
閻王爺看不下去也不像再看,他朝禮荼射出一道鬼氣,意圖制止他這形同自殺般的舉動。禮荼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拖著因失血過多的而略微遲鈍的身子,堪堪避開了閻王爺的鬼氣。
他換了個位置繼續喂三生石血喝,對剛才閻王爺的話充耳不聞,對閻王爺的阻止無動於衷。閻王爺瞧見他這個模樣就來氣,他吼道:
“禮荼,你是瘋了還是癲了?你知不知道婆娑選擇了你,你何必還在這兒!”。
面對閻王爺大聲的嘶吼,禮荼只是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回答道:
“閻王,你錯了。婆娑的選擇至始至終都是你,萬年前是你,萬年後還是你。是她求你來找我的對吧?但這個不是選擇,她心裡對我有愧,她不想欠我的才會反悔讓你來尋我。而你卻誤以為這是她在我們兩個中做了抉擇,還是說,這個選擇其實你逼迫她做的?”。
一語中。
閻王爺頓時啞口無言,望著說完一段話後喘著氣的禮荼,他移開了視線。他倏然明白其實禮荼他什麼都懂,不論是婆娑的心思還是閻王的糾結,禮荼心裡頭就像一塊明鏡似的。
千年前,閻王爺曾把禮荼攆出鬼界,並藉機修理了他一頓,明面上是閻王爺因為禮荼對婆娑的糾纏而產生了醋意。其中的真相只有他們兩個男人知道。
袖色並不是千年以來第一個來鬼風林看三生石的仙,禮荼是第一個,在一千年前他就來過了。他耗了一百年的功力,把婆娑的前世看了個完整。
當年的婆娑還不是孟婆,閻王還不是閻王爺。他們是人界裡千萬有情人裡甜蜜而幸福的一對,他們本該活到百年然後前往鬼界投胎下一世。然而,他們的命運因為禮荼而發生了變化。
前任司命外出訪友,把禮荼留下看守。打掃完書房無所事事的禮荼,乾脆從案几上抽了話摺子來看。興致上來,禮荼端茶杯潤嗓子時,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硯臺,墨汁滲透了案几,禮荼連忙把那些剩下的話摺子搶救出來,但仍然有一本摺子被墨汁汙了。
禮荼拿著那本話染了墨的摺子,辨認了一下被抹去的地方,提筆依樣畫葫蘆地重寫了一本。
這事禮荼沒擱在心上,他偷看話摺子不是一次兩次,弄髒話摺子更是常有的事,前任司命對他的小動作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瞧不見。
禮荼在不久後就從書童被欽點成新一任的司命,忙碌起來的他早已把此事拋到了腦後,直到有一天下屬來報,說鬼界發生了一出很有趣的案子。禮荼抱著收集寫命格素材的心態,用水鏡瞄了一眼鬼界。
就是這一眼,一些曾經遺忘到角落的記憶被喚起。
下屬口裡有趣案子的男子和女子,正是被他弄髒了的那本話摺子裡的主人。原來禮荼在不經意間修改了他們二位的命運,本應相守到百歲自然死亡的他們,因一場莫名其妙的意外丟了性命,雙雙在二九年華逝世提前來鬼界報道。
他們去鬼界時恰逢鬼界內部發生混亂,男子稀裡糊塗地成了鬼界的閻王爺,女子則成了看守奈何橋的孟婆。一對有情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改變了原有的生活軌跡,他們彼此間也越走越遠。
雖然後面的事與禮荼無關,但歸根到底,亂子是他惹出來的,如果不是他重寫話本子時出了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事情已至此,禮荼已經做不了什麼,除非鬼界的老大再次換隻鬼來坐,可惜這不可能。
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好奇,禮荼對這對昔日的有情人上了心,隔三差五就用水鏡瞭解一下他們的近況。
慢慢地禮荼被那名女子,亦是如今的婆娑打動了。那顆萬年來如磐石,堅決不動情的石頭心開始動了感情。
他在九重天看著婆娑,看著她為這段感情掙扎、彷徨、受傷,看著她躲在院子裡獨自垂淚,看著她想放棄卻無法割捨,看著她脫下最愛的紅衣換上了哀沉的黑衣,看著她從天真浪漫變成了帶著憂傷的成熟。看著看著,就無法再放下了……
禮荼知道他自